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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唐菱 - 雙面俏佳人【單】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6:31 PM     標題: 唐菱 - 雙面俏佳人【單】

本帖最後由 nanako42 於 2011-4-11 08:54 PM 編輯

【小說封面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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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【內容簡介】

身為知名模特兒的她最擅長捉住男人心
只要瞼X嬌弱惹人的小女人樣
一群蜜蜂、蒼蠅自然成天圍在身邊
無論專車接送、搬家做苦工均不勞她費心
然而卻有個不知好歹的臭男人跟蹤她一整天
突然現身後說她噁心做作,虛偽得讓人想吐!
真性情被拆穿,她也不再客氣
既然他死都不肯收回侮辱人的話
亦絕口不提非跟著她不可的理由
她使出渾身解數也要纏得他大聲求饒
可是她心底深處很難否認的一點是
這討厭的男人老是讓她不由自主心跳加速
甚至在夢中他們還是恩恩愛愛的一對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【出版日期】 2003/04/04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【出版社名稱】 禾馬文化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【書系及編號】珍愛小說J2439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6:31 PM

楔子
  
  「你沒事吧?」
  
  她看到有個男人倒在森林裡,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失去意識,原本她想置之不理,可是又擺脫不了良心的責備,因此還是向他走去。
  
  當她蹲下身子時,剛好與他抬起來的眼眸對個正著。
  
  男子一呆。那是他看過最漂亮的一雙眼睛,蔚藍如海,彷彿如大海般蘊藏著無限的秘密。
  
  這是他們第一次邂逅。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6:35 PM

本帖最後由 nanako42 於 2011-4-11 07:09 PM 編輯

第一章
  
  「哎呀呀......」衛傾歡勾著紅唇,纖纖玉指從地上拿起一件深藍色的男性內褲。
  
  房間內傳來男人與女人放浪的交歡聲,女人的呻吟夾雜男人的喘息聲幾乎傳遍了整間屋子。
  
  她一臉嫌惡的將手上的內褲隨手一扔,往房間走。
  
  從客廳到房間的走廊上,到處可見隨手亂丟的衣服,她還不小心踢到了件女性的內衣。她拿起來一看,嘖嘖嘖,大概有三十六吧,好雄偉的「胸襟」,那個男人是在找奶娘,還是有戀母情結?
  
  傾歡想到這,不禁苦笑。
  
  來到半掩的房門口,從門縫中可以看到男人趴在女人身上做「運動」,女人纖細的手臂環抱著男人的身體,又尖又長、塗上紅艷指甲油的指尖在男人背上劃出一道道激情的痕跡。
  
  她津津有味的看著房間裡扭動交纏的兩個人,活生生的春宮圖就在眼前上演,男人不停的衝刺,女人低低的哀號求饒,眼見房間裡歡愉的氣氛越升越高,傾歡眼中閃過一抹狡黠。
  
  現在正是時候!
  
  她先深呼吸一口氣,閉上眼晴,再次睜開時已淚水盈眶,然後她將房門用力一推,門砰的一聲敲打在牆壁上,發出一聲巨響,嚇得床上的男女立刻分開。
  
  「該死!是......」誰字還未說出口,男人怒氣沖沖的回過頭,在看到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時,臉上立刻滿是驚慌失措。「傾歡,怎麼是妳!」
  
  這......這怎麼可能!
  
 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傾歡。她去紐約走秀,最快也要一個禮拜才回來,沒想到才短短四天,她就毫無警預的出現在他面前,甚至被她看到這一幕。
  
  藍至豪心慌不已,匆匆忙忙的拿起被單蓋住自己的下半身,想要向她走近。
  
  傾歡不住往後退,撇開頭去,貝齒輕輕咬著下唇,略微哽咽的聲音足以讓人聞之心碎,「你背叛我......」
  
  「我......」藍至豪什麼話也說不出來,因為事實就呈現在眼前,不過他還是努力的替自己脫罪,「傾歡,這不能怪我啊,我是男人,總有生理需要,才會逼不得已找別的女人......」
  
  這隻發情的公狗!
  
  傾歡心中充滿對他的鄙夷。該死的臭男人,敢做不敢當。
  
  當初他追她追得緊,久而久之大伙很自然的把他們送作堆,也沒有經過她這個當事人的同意,他就以她的男友自居......好吧,她承認事情會演變成這樣,她必須負上一大半責任,誰教她天生懶骨頭,有人免費載她趕通告,何樂而不為呢?
  
  可是沒想到她的懶惰也害了她。
  
  老實說,藍至豪長得並不難看,甚至可說是個俊男,也懂得如何對女人獻慇勤,可惜是個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,很不巧的她這個人最討厭、也最瞧不起的,便是仗著幾分外貌和優渥家境四處拈花惹草的花心男。
  
  關於他的傳言她不知聽了多少,因為同行幾乎每一人都與他沾上一點關係,然而沒想到的是自己也成為他獵艷的目標。
  
  唉!都怪她貪圖有人接送,懶得自己開車,才會導致大伙都把這傢伙和她湊成一對,真是她的報應呀。
  
  不過要讓這個男人離開她還不簡單,她只要假裝出國走秀,然後再「適時」出現,不必費多少工夫就可以逮到他和另一女子在一塊的事實。
  
  畢竟這個花花公子並非浪得虛名,想也知道他一定會趁她不在的時候偷腥,回到她面前時又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。
  
  惡--這男人真是超級噁心。
  
  好吧,要演戲誰不會,她衛傾歡的演技可是不輸他。
  
  「原來......你是怪我不讓你碰......我就知道,如果讓你碰了我,你就不會珍惜我了......」傾歡用一雙悲哀的眼眸看著他,淚光在眼中閃耀,傷心欲絕的模樣欲徹底勾起男人的罪惡感。
  
  「我沒有這麼說。」藍至豪幾乎不敢看她的臉,因為她的表情會讓人感覺罪惡感像顆大石頭直往肩膀砸。
  
  「可是你的意思不正是如此嗎?」她盈盈的雙眸充斥著譴責。
  
  「不,我的意思是說......」藍至豪開口想挽回這段感情,但才沒說幾個宇就被傾歡打斷。
  
  「你什麼話也不用說了,你背叛我的事實就擺在眼前,說什麼都再也挽回不了我的心了,請你以後別來找我,我不想看到你。」幽怨的聲音彷彿帶著無比的心痛,她咬著下唇,小手緊捉衣襟,脆弱得有如玻璃娃娃般一碰就碎。
  
  藍至豪感到難堪至極,臉上閃過狼狽和掙扎。
  
  此時他身後傳來與他翻雲覆雨的女子軟綿綿的聲音。
  
  「阿豪,你別理那個女人了,回到我身邊來嘛。」女子風情萬種的說,丟給傾歡一個得意的眼神。
  
  傾歡眼中揚起一抹微乎其微的笑,心裡嘲笑對方,這個爛男人她竟然也要。
  
  不過藍至豪沒有看到她眼中的唾棄,思緒陷入掙扎。
  
  他真的捨不得放棄她,因為她那纖細柔弱、我見猶憐的模樣總是引起男人的保護欲,可是他也曉得,被她撞見這件事,要安撫她恐怕很難。
  
  「我......我祝你們永浴愛河!」傾歡往後退出房門外,接著很快的消失蹤影。
  
  藍至豪在後頭拚命想喚住她的腳步。
  
  「不要走呀!傾歡,妳聽我說......傾歡!」
  
  不走的人是笨蛋!
  
  傾歡吐吐舌頭,噘起朱唇,剛才臉上的悲哀早就不復存在,她一邊走嘴裡一邊哼著歌兒,心情愉快。
  
  她終於甩掉了那個牛皮糖,這下如果他還敢來黏著她,那她可真要佩服他的厚臉皮了。
    
  衛傾歡,一個二十五歲的女子。
  
  她有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,細細的柳眉,尖挺的俏鼻,還有若櫻花花瓣般柔軟的朱唇,肌膚細嫩得有如白雪。
  
  那雙水靈靈的眼眸彷彿波水蕩漾,柔美的氣質十分動人,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帶著強烈的誘惑力,可是那雙無辜的眼眸又似清純的小鹿。
  
  一百七十公分高的她擁有標準的衣架子身材,所以高中時就被模特兒經紀公司相中,經過三年的努力,她躍上了伸展台,成為一名服裝模特兒。
  
  任何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能突顯它的特色,所以許多設計師常常指名要她代言,漸漸的她開始在這個圈子裡闖出名號,現今已是個頗具知名度的模特兒。
  
  然而,她身上流露出的讓人疼憐的氣質,使得喜愛她的人喜愛她,嫌她做作的人也不在少數。
  
  不過沒有人知道,她的個性並不如外表般柔弱,簡單來說,她像隻狼,真實的個性是狡猾的,只不過她用那張騙人的臉孔掩飾自己的真性情,達到她所要達到的目的,就像是此刻。
  
  「瑞德,真是謝謝你,今天要不是你來幫忙我搬家,我一個人還不知道要搬到什麼時候呢。」
  
  她給眼前的男子一抹美麗的笑,水靈靈的眼珠子眨呀眨的,讓人感覺到嬌滴滴的想捧在手心中疼愛。
  
  華瑞德臉紅了起來,舌頭不自覺打起結。
  
  「不......不客氣......」
  
  一雙貪婪的眼眸捨不得將視線從傾歡身上移開。她今天穿了無袖的白色洋裝,上面是紫色小花,長到腰際的頭髮盤起,用根管子固定,露出她纖細白皙的頸子,他幾乎快要忍不住往她脖子咬上一口。
  
  然而他卻不敢對她有所動作,因為他怕自己的畢動唐突了佳人,她那柔弱的氣質讓人想呵疼,卻不敢碰,怕一碰她就會碎了。
  
  「有什麼......要我幫忙的......不用客氣,儘管說......」
  
  華瑞德真是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,為什麼他在她面前總是結結巴巴,每一次望著她白淨的小臉時,他腦子裡老是變得一片空白,連要說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,甚至手足無措。
  
  「我很感謝你,可是你幫的忙已經夠多了,接下來我自個兒整理就行了。」
  
  她給他一抹嫣然的笑,笑得他忘了今夕是何夕,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。
  
  「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?」他仍不放棄,希望能夠多一點時間陪伴在她身邊。
  
  「不需要,你今天夠累了,回去休息吧。」
  
  華瑞德沒有發覺她的笑容有些扭曲,猶不死心的道:「不,我不會累,我還可以再幫妳的忙。」
  
  傾歡捺著性子,臉上的笑十分僵硬。
  
  「真的不用了,我可以自己來,你回去吧。」
  
  在傾歡的堅持下,他只好拖著步伐,往樓梯口的方向前進,戀戀不捨的直回頭望期待她將他留下。
  
  然而他的期望還是落空,一等到華瑞德的背影消失在眼前,傾歡臉上的笑容馬上隱去,翻個大白眼。
  
  「大笨蛋!難道看不懂我在趕你走嗎,要我三催四請的才肯離開。」
  
  她撇撇嘴角,搖搖頭,決定把他記在拒絕往來的名單中,雖然她很喜歡被男人捧在手心上的感覺,可是過於黏人會讓她感到厭煩。
  
  傾歡走進屋內,看到房子裡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紙箱,幾乎沒有可以站立的空間,她輕歎一聲,開始動手整理。
  
  此時手機響了起來。
  
  是誰打來的?傾歡皺皺眉頭,開始在這堆雜亂之中尋找手機。
  
  奇怪,手機被她扔哪去了?
  
  她開始翻箱倒櫃,好不容易在厚厚的書堆中找到手機,一看到手機上顯示著那組號碼,她臉色一沉。
  
  「怎麼又是這個傢伙!我不是要他別打來了嗎?」她柳眉微挑,看到這組號碼心裡就沒好氣,這個男人想吃回頭草,想都別想。
  
  她直接按鍵切斷,可是過沒幾分鐘,手機又響起。
  
  傾歡無奈的翻白眼,不用看也知道又是那傢伙打來的,他真的很煩人,明知道她不可能和他在一塊,依然死纏爛打,還死拖活賴的說不是自己的錯。
  
  若她相信他的話,那她鐵定是瞎了眼。
  
  該不該接?傾歡雙手環胸,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,最後她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。
  
  她在藍至豪面前一直保持楚楚可憐的姿態,柔弱得像是不堪一擊,如果她對他露出真面目,他的反應又會如何呢?
  
  對於這一點,傾歡感到相當有興趣。
  
  手機仍響個不停,像是宣示著對方不達目的絕不死心,她柳眉微揚,勾起紅艷的朱唇,手指輕點嘴角,星眸閃閃發亮,腦中浮出一個主意,一副距躍欲試的樣子。
  
  她按下通話鍵,用慵懶的聲音喂了一聲,電話另一頭不待她開口詢問,就像連珠炮般劈哩啪啦說了一大堆話。
  
  「傾歡,妳先別掛電話。我知道我錯了,求妳給我一次機會,我愛妳,我是真的愛妳,只要妳再給我一次機會,教我做什麼都願意。」藍至豪苦苦哀求,低聲下氣的說企圖打動她。
  
  傾歡微瞇起雙眼,好整以暇的問:「你真的什麼都願意聽我的?」
  
  藍至豪覺得她的語氣怪怪的,這是傾歡的聲音沒有錯,可是卻少了以往那種楚楚可憐的味道,有一剎那間他懷疑那是別的女孩子,可是聽這柔中帶綿、清脆的聲音,除了傾歡不作第二人想,很少人模仿得出她那獨特的嗓音。
  
  「是的,只要妳肯回到我身邊,為妳赴湯蹈火我都願意。」
  
  哼!說得可好聽。傾歡在電話另一頭冷笑。
  
  「如果我要你娶我呢?」
  
  「什麼!娶妳?」他大叫了起來。
  
  「沒錯。」傾歡斬釘截鐵的道。
  
  「這個......」藍至豪猶豫了會兒,支支吾吾的說:「我......」
  
  老實說他並不想這麼早就放棄單身生活,畢竟他還沒玩膩,想到要被一個女人套牢他就心驚,所以只好使出迂迴戰術。
  
  「只要妳回到我身邊,咱們什麼都好商量......」
  
  「還有什麼好商量?」
  
  「當然有,我買幢房子登記在妳名下,然後我們一起過小倆口的生活,好不好?」
  
  藍至豪越說越興奮,可是電話另一頭的傾歡卻大翻白眼。
  
  又是一個想包養她的男人。
  
  他是想金屋藏嬌嗎?
  
  「不,除非你答應我,否則我是不會回到你身邊。」傾歡慵懶地道,一雙藏著笑意的眼眸眨呀眨的。
  
  她知道藍至豪這種花花公子怎麼甘心被女人套牢,想也知道不可能,所以她大膽的提出這要求,好讓他知難而退。
  
  他覺得傾歡好像變得有些強勢,與平時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聯想不起來,可是現在他已不在意這麼多,腦子裡拚命想的只是該用什麼方法好讓她回到他身邊。
  
  「傾歡,我們好好商量嘛。妳看,我們彼此都過得如此自由,又何必往愛情的墳墓裡跳?」藍至豪試著用道理由打動她。
  
  傾歡打了一個呵欠,扔下一句話。
  
  「那你慢慢的考慮。」
  
  不等對方回話,她按下結束通話鍵,把手機扔在一旁。
  
  哼!她就不相信他還敢再打來,現在的他一定正為她的要求苦惱吧,不過不管他作出什麼決定,要她跟他在一起......休想!   
  
  「姓石的,你再給我說一遍。」
  
  風衛海微瞇著眼,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畏懼的氣勢。他緊握拳頭,好像在考慮是否要將眼前的男子碎屍萬段。
  
  石溯流薄薄的雙唇勾了起來,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告訴他。「你眼睛盯著目標,絕不能讓她離開你的視線之外。」
  
  「我是哪裡惹到你了?」風衛海整張臉沉了下來。
  
  他剛毅的臉上有雙濃黑深邃的眼,劍般揚起的濃眉,高挺的鼻樑下是一雙性感的薄唇。他不悅的抿著雙唇,眼中射出兩道銳利的精光直射眼前看似慵懶的石溯流,暗自咬著牙。
  
  該死的石溯流,應該知道他最討厭的任務是跟監,還派給他這個任務,豈不是表明了要惡整他。
  
  「沒有呀。」石溯流微笑,表情看起來有幾分無辜,可是卻笑得像隻狐狸般,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。
  
  他根本是睜眼說瞎話,風衛海心底感到相當不快,瞇起雙眼,冷哼一聲。「如果我說我拒絕呢?」
  
  「你不能拒絕,也拒絕不了,因為這是命令。」石溯流露齒一笑,但感覺有點陰森森的味道。
  
  一聽到命令兩個字,風衛海再有所不甘,也得忍聲吞氣。
  
  「你拿主子的身份來壓我?」
  
  他很不高興,這傢伙什麼時候竟開始拿身份壓人了?
  
  沒錯,他是當家的,身為他的屬下的確不可違抗他的命令,但是今兒個石溯流頭一次拿出他的地位命令他,那股不痛快的感覺壓抑在胸口中,讓他想扁人。
  
  看到風衛海惱火的眼神,石溯流一點都不以為意。
  
  「誰教你不乖乖聽話,只不過是教你跟個人而已,又不是教你去死,你這麼緊張幹嘛?」
  
  「你為何不教其它人去?我就不信『朔月』裡沒有半個人可以按手這項任務。」風衛海怒氣沖沖道。
  
  要他去殺人、擺平幫派火並都無所謂,他就是厭惡跟監,他自認沒有那個耐性和好脾氣在當事人身後當個跟屁蟲。
  
  「堂和他的老婆去度蜜月,真代理他的工作,還有他自己的份內工作要做,現在已經忙得不可開交,至於烈,我已經交代其它工作給他。」石溯流一一數著,接著眉一挑,抬起頭看著他緩緩道:「剩下的就只有你了。」
  
  「那你呢?你看起來好像很閒。」
  
  風衛海雙臂環胸,看石溯流坐在椅子上蹺著二郎腿,桌上擺著筆記型計算機外,還有一杯紅茶和一盤小點心,悠哉得教人嫉妒。
  
  石溯流笑了,笑容看起來有點邪惡,眼睛直勾著他,好整以暇的道:「你真的認為我很閒嗎?要不你來代替我的職位,我替你去跟監如何?」
  
  風衛海沒有開口答腔,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。
  
  過了好半晌,他從緊閉的雙唇間吐出幾個字。
  
  「我拒絕。」
  
  他不是呆子,與其呆坐在這裡收取來自世界各地的消息,跟監還比較自由些,雖然這兩項任務都讓他厭惡,但要他選,他情願選擇比較自由一點的。
  
  「好吧,既然你不願代替我的職位,那這項任務你到底接不接?」石溯流下了最後通牒。
  
  「你說個理由,為什麼要跟蹤這個人?」
  
  風衛海拿起擺在桌上的資料。照片上是一名女子,有張美麗的臉孔和一雙清純的眼眸,看起來不像是無惡不做的壞人。
  
  若沒給他個好答案,休怪他翻臉。
  
  「你先把這些資料看一遍就知道答案了。」石溯流比了比他手上拿著的資料道。
  
  「你告訴我比較快。」這一堆資料他要看到什麼時候?倒不如直接告訴他原因。「這個女人是什麼地方有問題?」
  
  風衛海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,就算照片上的女人長得有多無辜,多麼楚楚可憐,誰知她在暗地裡做了些什麼壞事,可是問題是她那雙坦率的眼眸有如一潭湖水般清澈,這不像是做壞事的女人該有的眼神。
  
  「她沒有問題,而是想接近她的男人有問題。」石溯流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,指著照片中的女人道:「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指出,毒梟格爾斯想要她。」
  
  「格爾斯?」風衛海眉頭攢了起來,不由得多看了照片中的女人幾眼。
  
  這個女人的確長得不錯,如小鹿般無辜的眼眸搭配著尖挺的俏鼻和櫻桃小嘴,構成一張絕艷的小臉,肌膚細白似雪,具光澤的長髮如瀑布般披洩而下,襯出她那嬌弱的氣質,讓人不由得想要將她捧在手掌心裡疼。
  
  嗯,她的美麗和嬌弱是很有可能引來惡狼的覬覦。
  
  就他所知,毒梟格爾斯幾乎掌握台灣毒品市場,可是警方怎麼捉也捉不到他,因為他不但狡猾還是個變裝高手,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真正長得什麼模樣。
  
  「我要你保護這名女子,監視她身邊出現的男人。」
  
  「我知道了。」風衛海悻幸然地道。
  
  即使不怎麼喜歡,他還是接下這次的任務。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7:08 PM

第二章
  
  奇怪,真是太奇怪了,她感覺有人在跟蹤她。
  
  傾歡回過頭四處梭巡,可是身後並沒有任何一個可疑人物,她眉頭不由得深鎖,雙眸充滿了困惑。
  
  到底是誰?她一直感覺到有雙眼眸凝視著她,可是那人彷彿又不存在這個空間當中,不管她怎麼尋找他的身影就是找不到,而那種被緊迫盯人的感覺依舊存在。
  
  傾歡抿抿唇,眼眸微沉。
  
  不管是誰,她發誓一定要抓到他。
  
  她討厭被人盯梢,好像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,人家等著抓她的小辮子,然後登上各大報,那種感覺真的令人厭惡。
  
  就在她陷入沉思時,一名怒氣衝天的女子朝她衝了過來,在傾歡還來不及意會她要做什麼,女子舉起手臂,狠狠的往她的臉頰揮去。
  
  「妳這隻不要臉的狐狸精!」
  
  待傾歡聽到聲音回過神,對方的手掌已經揮了過來。
  
  啪的一聲,清脆的巴掌聲迴盪在工作室內,所有的人均停下手邊的工作,一臉錯愕的望向她們。
  
  傾歡白皙柔嫩的小臉上,清楚浮現五爪微紅的痕跡。
  
  好痛!傾歡感覺到左臉頰有著灼熱的刺痛感,小手撫著發腫的臉頰,怒火在眼底竄燒。這女人憑什麼動手打她!
  
  一瞬間,她瞪向那名女子的目光充滿濃濃的殺氣,嚇得那名女子倒退一步,但這殺氣只在她眼中一閃而過。
  
  壓下胸口的怒火,傾歡克制想要回女子一巴掌的衝動,氣怒的表情立即變成楚楚可憐的模樣,眼眶含著豆大的淚珠。
  
  「妳是誰?為什麼要打我?」她微微哽咽的聲音更惹人心疼。
  
  那名女子從錯愕中回過神來,看著眼前嬌弱的女人,盈盈雙眸盛滿了無辜,彷彿剛才她眼中浮現的殺氣是她一時的錯覺。
  
  於是那名女子放心大膽的在她面前張牙舞爪,原本美麗的臉孔因氣憤扭曲而顯得有些猙獰。
  
  「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搶人家的男朋友,還裝出一副清純無辜的摸樣,問我為什麼打妳!我警告妳,最好離華瑞德遠一點,要不然我鐵定搞得妳雞犬不寧!」女子撂下狠話。
  
  傾歡貝齒輕輕咬著下唇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那副我見猶憐、楚楚可憐的模樣,別說是男人,連女人都忍不住想維護她。
  
  「妳是哪來的野女人,凶個屁!」一名留著俏麗短髮的女子站出來,擋在那女子面前,保護傾歡。
  
  她名叫石烈艷,是個化妝師,二十七歲的她有張可愛的娃娃臉,看起來像個十八、九歲的高中生,平時的她相當平易近人,愛打抱不平,她們倆雖然常在工作上合作,不過兩人的交情並未好到讓她出面維護她,說真的,她會跳出來多多少少出乎傾歡的意料之外。
  
  那名女子氣得整張臉通紅。
  
  「妳是誰?憑什麼管我們的事?」
  
  「憑我和她是工作夥伴,再加上我看不慣妳咄咄逼人的態度。」石烈艷有強烈的正義感,不打算旁觀。
  
  她身後的傾歡嘴角輕輕微揚,笑得有些得意,知道人們全被她外表柔弱的模樣欺騙了。
  
  「是那只不要臉的狐狸精勾引我的男朋友,要不是她,我的男朋友也不會對我不理不睬,全是她的錯!」那名女子氣勢仍是不減,指著傾歡的鼻子怒罵道。
  
  傾歡則以一雙無辜的眼眸相對,眨了眨又長又翹的睫毛。
  
  「我不知道他是妳的男朋友呀,如果知道的話,我就不會和他說話了。」
  
  她軟綿綿的嗓音帶著無辜,讓那女子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。
  
  「喂!妳聽到沒有,她只不過是和妳男友說話,他就厚著臉皮黏上來,我看不要臉的應該是妳的男友。」石烈艷撇撇嘴角,要比耍嘴皮子她可是不會輸人。
  
  「才不是,是這隻狐狸精勾引他的,都是她的錯!要不是她故意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我男友也不會被她勾引過去!」女子雙手握拳,歇斯底里的怒吼道,眼神惡狠狠的瞪向一臉無辜的傾歡。
  
  她暗地裡翻個大白眼。
  
  「妳放心好了,這個男人送給我,我也不要。」她嘴裡不由得嘀咕道。
  
  她不自覺的露出真面目,眾人一臉錯愕的瞪向她,不敢相信這句話竟是從一向柔弱的傾歡口中吐出。
  
  傾歡一愣,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,她連忙假裝無辜的眨了眨眼睛,開口更正道:「我是說請這位小姐放心,如果妳的男朋友找來,我是不會接受他的,只不過......」她語帶玄機道,一雙鳥溜溜的眼睛不住轉動著。
  
  「不過什麼?」那名女子眉頭一皺,臉色迅速一沉。
  
  「我白白挨了一巴掌,教我不要接近他就不要接近,好像是受了妳的威脅,這樣也說不過去。」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,「我這個人還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固執,教我不要做的事我偏要去做。」
  
  「妳是什麼意思?」
  
  「意思是說我不會接受妳男友,不過我會接受他的追求。」
  
  傾歡柔美的小臉上帶著淡然的笑,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,在石烈艷眼中,此時她看起來像惡魔在微笑。
  
  「妳說什麼?那妳剛才那一番話豈不是廢話!」女子氣得跳腳。
  
  她眨了眨眼,「要不然妳的臉讓我打,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筆勾銷了。」
  
  傾歡的語氣是如此認真,眾人的下巴險些掉下來。
  
  「什麼?妳把我當白癡耍呀!」
  
  女子眼睛幾乎快噴出火,臉孔變得更加扭曲,幾乎像是母夜叉,只差頭上沒冒出兩根角。
  
  「我沒有把妳當白癡要,我可是很認真的。」她對女子微微笑道,眼眸依舊清純無邪,可是吐出來的話雖不至於驚世駭俗,也嚇得眾人目瞪口呆。
  
  女子這才曉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可欺的第三者,實際上並不如外表那麼簡單,她一雙清靈的眸子裡寫滿了無辜,但是一抹精光快速的在她眼底閃過,似是不懷好意。
  
  她有些驚恐,腳步往後退了退,害怕對方真的回她一巴掌。她想了想,還是在這女人出手前離去為妙,但在臨走之前,她還是裝出惡狠狠的表情撂下狠話。
  
  「我警告妳,如果妳再糾纏我男友的話,我絕對會讓妳吃不完兜著走!」說完,女子帶著高傲的表情,仰起下巴,踩著五吋的高跟鞋,扭著屁股一搖一擺,加快腳步離開。
  
  「她跩什麼跩啊!」石烈艷雙手環胸,眉頭皺了起來。
  
  「對呀。」傾歡附和道。
  
  石烈艷聽到她說話,回過頭來,表情有些狐疑和迷惑,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不確定。
  
  「妳......真的是傾歡?」
  
  「我是呀,有什麼不對嗎?」她眨了眨雙眼,無辜的笑了笑。
  
  「沒什麼不對,只是......」石烈艷揪著眉,眼中盛滿了不解與困惑。「妳的個性和我印象中的有些出入,妳似乎不像外表那麼柔弱。」
  
  她打量著傾歡,仍見得到那種我見猶憐的味道,只不過她的個性好像與她所認知的差很多。
  
  望著石烈艷狐疑的表情,傾歡心喊糟糕,要是被識破真目面那就糟了,畢竟石烈艷也算是圈中的一分子,要是讓她知道她以前都是假裝柔弱,那她會有什麼樣的舉動,她一點把握也沒有,現住只好先含混騙過去再說。
  
  「哪有,人家剛才怕得要命,那女人把我的臉打得好痛......」她嘟著小嘴,滿臉無辜,眼睛蒙上一層水氣,眼淚好像隨時往下掉。
  
  「好,我相信妳,求求妳千萬別哭呀。」石烈艷立即慌張的安慰她。
  
  老天爺!傾歡怎麼說哭就哭,她最怕的就是遇到女人哭了。
  
  然而她卻不知道,傾歡眼中閃過一抹狡黠,暗地裡嘴角微揚。
  
  太好了,只要她不追究此事,她的真面目就不會被揭穿,還是被眾人捧在手心上的嬌嬌女。
  
  這個女人真是虛偽得可怕!
  
  躲在暗處的風衛海看著假裝一臉柔弱的女人,眼中有著濃濃的鄙夷之色。
  
  瞧她裝得有多假,要不是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猾,恐怕連他也被她騙了。
  
  這女人真的很像一隻變色龍,擁有各種不同的臉孔,可以從看似楚楚可憐的小女人變成一隻狡猾的狼,她善於利用男人達到她的目的,並且很清楚那些男人心儀她柔弱的這一面,所以在男人面前她總是裝得惹人憐惜的模樣。
  
  結束雜誌封面的拍攝工作,已經是晚上了。
  
  「再見。」收拾好東西後,傾歡向眾人道別。
  
  沒有讓人送她,她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  
  夜晚,大馬路上雖然熱鬧,但是人煙稀少的小巷道內還是不太安全,尤其像傾歡這樣單獨一人,身邊沒有護花使者的女子,很容易成為歹徒覬覦的目標。
  
  高跟鞋叩叩叩的聲音迴盪在偏僻的巷弄間,穿著白色洋裝的身影走在黑暗的街道中,潛藏在黑暗中的一雙眼正虎視耽耽的伺機而動。
  
  傾歡一直感覺身後有雙眼睛窺探著她,她刻意放慢腳步,那如影隨形緊迫盯人的感覺更加明顯。
  
  那人到底是誰?
  
  為什麼要一天到晚跟蹤她?
  
  她想起新聞報導裡那些變態男子,總是暗地裡跟蹤晚歸者,然後伺機下手欺負弱女子。
  
  如果那些男人以為她好欺負,那就錯了。
  
  傾歡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,手握成拳,打算當躲在暗處裡的敵人偷襲她時,狠狠的給他一頓教訓。
  
  別看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,她為了保護自己,曾經學過柔道,還拿到二段的證書,要是那個男人敢輕舉妄動,她絕對不會放過他。
  
  「女人,不准亂動。」一名男子突然從暗處衝出來,手裡拿著短刀,壓低嗓音威脅道。
  
  「你是誰?」
  
  傾歡相當冷靜,這一點數男人感到有些怪異,照理來說她應該嚇得六神無主,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鎮定。
  
  他心裡雖然感到奇怪,不過他並未想太多,他只想趕快拿到錢走人,於是用刀子頂著她的腰,惡聲惡氣的道:「妳別管我是誰,先拿出皮包交給我。」
  
  「好,你別激動,刀子無眼要小心拿。」
  
  「既然知道刀子沒長眼睛,那妳還不快把皮包交出來。」他沒好氣地道,這女人怎麼廢話那麼多!
  
  「你別這麼凶嘛,我交出來就是了。」
  
  她楚楚可憐帶著哽咽的聲音,讓男人放下警戒心,當他要接過傾歡遞過來的皮包時,一瞬間,她扣住他的手腕,想來個過肩摔,沒想到他也挺機警,將刀子換到左手,怒氣沖沖道:「妳在打什麼鬼主意?要是敢亂動我就對妳不客氣。」
  
  傾歡的眼睛快速轉動著,很快的那張小臉換上怯懦的表情,眼睛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,淚光閃爍。
  
  「我......我......」
  
  男人望著她美麗又柔弱的臉,心軟了下來,突然間,膝蓋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,他發出一聲慘叫。
  
  「妳這個女人竟然敢踢我!」他的表情變得猙獰,眼球充滿了血絲,怒氣在眼中沸騰,咬牙低吼道。
  
  傾歡裝得一臉無辜,滿是歉意,眼睛不停眨呀眨的。
  
  「我不是有意的......」但絕對是故意。她在心中偷偷補上一句,並且拿起皮包狠狠往他臉上打。
  
  他很快閃躲了開,這時才知道她外表的嬌弱全是假的。
  
  他十分惱火,手緊握著刀子在她面前揮動,威脅她。
  
  「妳給我住手,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氣!」
  
  傾歡歪著小腦袋,臉上綻放一抹絕艷的笑容,黠光在她眼底跳躍閃動著,「要不,我們來試試,看看是誰敗在誰手下。」
  
  「女人,妳少逞強,如果我不小心在妳臉上留下疤痕,妳恐怕一輩子難見人。」
  
  男人恐嚇她,以為兩三句話就會嚇得她投降,沒想到她僅是露出嫵媚的笑容,一點都不在意他的狠話。
  
  「沒用的傢伙,別淨說廢話,要來就來。」
  
  「該死!」被她激得受不了,他眼一沉。既然她不怕死,那別怪他不客氣!他怒吼聲,執刀往她身上刺去。
  
  可是他還來不及接近她,忽然頸椎一陣刺痛,接著他便昏了過去。
  
  情況出乎意料,傾歡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另一個男人,他一個手刀就解決了躺在地上的傢伙!
  
  從她的方向看過去,那男人隱藏在黑暗中,她瞧不清楚他長得什麼模樣,可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卻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。
  
  「你是誰?」她皺著眉頭問道。
  
  「我沒有必要回答妳。」他冷哼了聲,語氣極為不屑。
  
  這個男人討厭她?傾歡感覺得到對方的鄙視與敵意,可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討厭她,懷疑跟困惑湧上心頭。
  
  「你為什麼討厭我?」她不由得問道。
  
  微嘟起紅唇,她很難接受一個陌生人竟然會厭惡她,她可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女人耶!
  
  他哼了一聲,像是在冷笑。
  
  黑暗籠罩著他,使他的臉看來不太真切,但是她卻感覺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和排拒。
  
  風衛海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張美麗精緻的小臉。難怪有很多男人即使被她利用也心甘情願,因為全被她楚楚可憐的表情吸引。
  
  那雙清純的眼眸讓人想要相信她,若不注意,很難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黠光。
  
  若不是他跟蹤她一整天,說不定他真的已經被她天真無邪的表情騙了去。
  
  「妳別再假裝了,我不是那些愚不可及的男人,不會被妳耍得團團轉。」
  
  「你在說什麼,我一點都不懂。」她一雙無辜的眼眸水波蕩漾,但眼瞼低垂,眼中快速閃過一絲訝異。
  
  他是怎麼知道的?
  
  為什麼他會看穿她的真面目?
  
  疑惑從心中湧起,但她沒有讓疑惑在臉上表現出來,依舊裝出單純可憐的模樣。
  
  「妳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?」他挑挑眉,語氣極為諷刺,「我看妳根本是表面上假裝不懂,內心相當明白我在說什麼。妳真是虛偽得讓我想吐。」
  
  「你說什麼?」傾歡的語氣變得冷冽。
  
  她的唇抿成一直線,怒火躍上眼眸。他竟然敢說這種話,她虛偽?他憑什麼這樣說她?
  
  氣憤使得她白皙的臉頰飛上兩朵紅雲,小手激動的緊捏成拳。
  
  此時她已經顧不得自己什麼楚楚可憐的形象,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分了,竟說她虛偽得讓他想吐,孰可忍孰不可忍,真是氣死人。
  
  「你到底是誰?憑什麼這麼說我!」
  
  傾歡整張小臉氣得鼓鼓的,雙眼燃著怒焰,她生氣的模樣讓人無法把視線移開,因為即使在盛怒下,她美麗的臉龐仍教人驚艷。
  
  不過看在風衛海眼中,不知為何,一股濃濃的厭惡感充斥胸口,他揚起眉,一副不把她的怒氣看在眼底的模樣。
  
  「就憑我觀察了妳一整天,對妳的個性已經瞭若指掌。妳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狼,專門欺騙男人為妳做牛做馬。」
  
  傾歡聞言杏眼圓睜,雙頰一片赤紅,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羞恥感,她睜大眼瞪向他,十隻青蔥玉指指絞在一塊,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。
  
  「原來今天一整天盯著我的人是你,你這個偷窺狂!」
  
  愉窺狂?風衛海一聽到這三個字,整個臉都青了,她竟然把他比成偷窺狂?
  
  他咬著牙,怒火熊熊燃燒,使得雙眼在黑暗中格外明亮,像是夜空中熠熠閃爍的星子。
  
  「妳把話收回去。」
  
  「我偏不!」她擺明了與他槓上,「你也真好笑,說出去的話怎麼能收回,若你能將話收回去的話,麻煩你教教我,偷窺狂。」她語帶奚落道。
  
  「妳聽好,我不是愉窺狂。」
  
  她別太過分,要不然休怪他不客氣。
  
  風衛海臉上積滿了狂怒,額上的青筋隱隱抽動,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,一副恨不得將她痛扁一頓的模樣。
  
  即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盛怒的表情,她仍能從他身上感覺到散發出熊熊燃燒的怒焰,熾熱的溫度彷彿一靠近就會被燒成灰燼。
  
  「你說你不是偷窺狂,難不成是跟蹤狂還是變態?」表情有點無辜,可是她眼裡卻充斥著笑意,對他的怒氣一點都不在乎。
  
  活該!氣死他最好,誰教他說她虛偽,她叫他偷窺狂已經是口下留德了。
  
  「我不是偷窺狂也不是跟蹤狂,更不是變態。」他緩緩從緊閉的雙唇間迸出一個個字來,幽暗深邃的眼眸中聚集*光。
  
  「好,既然你不是偷窺狂也不是跟蹤狂,那你告訴我,你為什麼跟蹤我一整天?不是在觀察我嗎?那不是眼偷窺狂,跟蹤狂的行徑一模一樣?」她滔滔不絕地道。
  
  她說得他啞口無言,的確,他的行徑會讓人誤會,但若不是因為要保護她的安危,引出毒梟格爾斯,他也不會接下這本來就令他厭惡的任務。
  
  「妳以為我願意,要不是......」他神情惱怒的衝口而出。
  
  話說到一半,想起自己不該把任務告訴她這個當事人,他突然閉上嘴。若這女人插手管這件事的話,鐵定會引起很大的麻煩。
  
  他未完的話勾起傾歡的好奇。
  
  「要不是什麼?」她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,不禁睜大了眼問,一雙骨碌碌的眼睛在黑夜裡看起來格外清亮。
  
  「沒什麼。」
  
  他嘴巴閉得緊緊的,不多說一個字。
  
  傾歡柳眉揚起。他越是不想說,她越是要激到他非說不可,因為她對他跟蹤她的理由實在很好奇。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7:16 PM

第三章
  
  「這麼說的話,你是承認自己是偷窺狂跟跟蹤狂了?」
  
  「我可沒說我承認。」
  
  「那你說個理由,好證明自己的清白。」傾歡雙手環胸,一副等著他說明的模樣。
  
  「我懶得理妳。」風衛海淡淡的撇下一句話,掉頭就走。
  
  如果再繼續和她說話,他鐵定會氣得喪失理智。
  
  「等一下,不准走。」
  
  傾歡抿緊紅唇,眼中閃過一絲火光,看著他轉身而去的背影,她想也沒想的朝他奔去。
  
  她原本是想拉住他的手臂,沒想到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下,她嚇了一跳,腳步一個踉蹌,整個身子往前撲。
  
  湊巧此時風衛海一臉不耐的轉過身子。
  
  「妳憑什麼要我不准走......」
  
  話還沒說完,就看到她往他的方向撞了過來,這完全出乎他意料,想反應已經來不及。
  
  「啊!」
  
  傾歡尖叫一聲,下意識的閉上眼睛,等待接下來的疼痛,可是她發覺自己好像把人壓在身下,當她睜開眼時,不由得瞠大雙眼,因為她的唇正貼上他的。
  
  她腦海霎時一片空白,等到回過神,風衛海早已經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,推開她站了起來,臉上帶著濃濃鄙夷的表情,目光斜睨著她。
  
  「沒想到妳竟然主動送上門來,妳對男人真這麼飢渴?」
  
  昏暗的路燈照在那張線條剛硬的臉孔上,這一次她終於把面前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,不過令她訝異的是他長得相當俊俏,原本她還以為這個男人長得小頭銳面,一副欠扁的模樣。
  
  他理了個五分頭,目光炯炯,鷹眼銳利,端正的臉孔有著深刻的線條,那雙犀利的眼眸宛如天上的星子熠熠閃爍,同時也燃燒著熊熊的怒焰,薄薄的雙唇抿成一直線。
  
  傾歡感覺到一種不明的悸動撞擊著她的胸口,心跳變得不規律,可是聽到他人身攻擊的話,她怒火中燒,十分不悅的站了起來。
  
  想到自己的唇上還殘留著他溫熱的觸感,她不服氣的用手背抹著唇,想將他所有的氣味全部抹去。
  
  「飢渴你個頭,我才不會對你感到飢渴,你以為你是絕世美男嗎?少臭美了。」她忿忿然地瞪著他。她光氣他已經來不及了,他還以為她貪戀他的美色,他也太自以為是了吧,真是會往臉上貼金。
  
  傾歡冷笑,臉上柔弱的偽裝褪去,一雙明眸閃爍著,看起來古靈精怪。
  
  風衛海心想,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。
  
  平時她在眾人面前習慣掩蔽自己的真實個性,假扮纖細的弱女子好博取所有人的同情心,也徹徹底底勾起男人的保護欲,她怎麼這麼懂得掌握人的心理,知道人們總是對弱者有一種莫名的禮讓和遷就,是因為同情的緣故。
  
  如此美麗的女子卻這般利用人們對她的同情心,來達到她所想要達到的一的,讓他對傾歡的印象大打折扣。
  
  這個女人還真懂得如何投機取巧啊。
  
  「那妳剛才為什麼主動投懷送抱?」他雙手環抱胸前,目光鄙夷的打量著她逐漸發紅的小臉。
  
  她一臉窘狀,低下頭支支吾吾道:「誰主動投懷送抱來著,我......我只是不小心......」
  
 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他打斷,他半諷刺的問:「是不小心還是故意?」
  
  「我說不小心就是不小心,你有何異議?」
  
  傾歡仰起頭瞪視他,眼中有著惱怒的火光。他的表情擺明了不願相信她是不小心,他以為她會飢不擇食,像餓狼撲羊般的撲向他嗎?
  
  好吧,她承認,他長得是有幾分姿色,在她見到他第一眼時,心裡是有種莫名的悸動,但那也在一瞬間被他的惡形惡狀破壞殆盡,他以為單憑他那點姿色,她就會拜倒在他褲角下,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。
  
  她衛傾歡長得貌美傾城,想要多少男孩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都不成問題,又何必單戀他那根草,她以為他憑哪一點值得她投懷送抱?
  
  她星眸燃著怒火,怒氣讓她那張白皙嬌俏的小臉變得通紅,使得她美艷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。
  
  風衛海看著傾歡氣呼呼的模樣,不得不承認她生氣時比起她假扮柔弱的模樣更加美麗,眼神在流轉間釋放出的風情讓男人屏息。他心中懊惱自己怎麼會被她所吸引,不過他淡然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。
  
  「妳是惱羞成怒,不願意承認自己受我吸引?」他霸氣的環著雙臂,噙著一抹笑,目光仍帶著鄙夷,但眼眸深處似有另一層含意。
  
  「誰受你吸引,我是不小心跌倒的,根本與受不受你吸引無關好嗎?」她漲紅臉咬牙道。這個番男是不是聽不懂她的話,要她重複幾次?
  
  「妳能說妳沒有受我的吸引?」
  
  他突然間靠近,近得讓她可以聞得到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男子氣息。
  
  傾歡嚇了一大跳,心跳頓時亂了節奏。
  
  該死!為什麼他一靠近,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速,完全不聽使喚。
  
  她臉更紅了,想避開他,卻被他一把捉住手臂。從他身上傳來熾熱的體溫燙著她的肌膚,血液在體內更快速奔流。
  
  「你有證據證明我受你的吸引?」很快的,她直視著他,眼波流轉間帶著淘氣。她想到一個好辦法可以反將他一軍了。
  
  她小手勾著他的衣領,整個人住他懷裡靠了過去,故意在他耳畔吐氣如蘭,柔媚如幻的嗓音像誘惑般,讓人全身骨頭不由得酥軟。
  
  風衛海的眼神出現短暫的迷惘。
  
  她的嫵媚、她的風情,就像朵盛開的紅薔薇,盡情的綻放,盡情的勾誘人採擷她的甜蜜,風衛海幾乎她被她這一面迷惑,忘了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,直到她輕輕的在他耳邊吐出一句話。
  
  「你承認你受我的吸引嗎?」
  
  風衛海聞言臉色一沉,用力推開掛在他身上的軟玉溫香。
  
  這個該死的女人,想誘他上當。
  
  「夠了,我不是妳可以任意操縱的男人,那些男人沒長眼睛,可不代表我也沒看清妳的真面目,妳這女人真讓我覺得噁心做作。」他表情狂怒道。
  
  其實他心裡明白大部分的怒氣是針對自己而來,他不懂為什麼,他明明知道眼前這女人是多麼會偽裝自己,可是為什麼他卻如飛蛾撲火般直朝她的方向而去,頭一次他搞不懂自己是怎麼想的。
  
  她噁心做作?
  
  傾歡的一雙拳頭收了放,放了又收,這個動作重複了好幾次,她抿著唇,美麗的雙瞳燃燒著怒焰,那一句「噁心作做」重重打擊她的心。
  
  她的小臉青白交錯,再也沒有任何一句話比這四個字還要傷人,怒氣盈滿整個胸口,不過她的唇畔卻浮起一抹笑。
  
  這笑讓人毛骨悚然。
  
  風衛海提高警覺心,這魔女該不會想什麼計謀要陷害他吧?
  
  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  
  她嫵媚的笑容足以讓人忘了一切,但風衛海不是別人,而是徹徹底底看穿她隱藏在嬌媚臉孔下真面目的人,所以在他平靜的臉上不見任何一絲動搖,可是其實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,當她露出那動人的笑容時,他的心湖也漾起一圈圈的漣漪。
  
  「妳問這個做什麼?」
  
  「我想,你跟蹤我,一定知道我的名字,我卻不知道你叫什麼,你不覺得這有點不公平嗎?」黠光在她眼底閃動,似乎另有所謀。
  
  風衛海瞇起眼,他捉不住她的心思,她探聽他的名字做什麼?
  
  「我的名字對妳有何意義,對妳而言,我只是個過路人,知不知姓名有什麼差?」
  
  可以做個稻草人,上面寫著你的大名,釘死你呀!儘管傾歡在心中詛咒,但臉上還是帶著甜甜的笑,只是笑意不達眼底。
  
  「難不成你要我一直叫你喂喂喂?」
  
  他沉默了一會兒,在她以為他不理會她時,他突然開啟口。「風衛海。」
  
  「風衛海?綽號阿海囉?哈哈......這名字有夠俗!」傾歡眨眨眼,不由得噗哧一聲笑出來。
  
  還真的給她說中了,許多朋友都叫他阿海。風衛海臉上有著惱怒的神情,咬牙切齒的臉孔幾乎扭曲變形。
  
  「夠了,閉上妳的嘴。」
  
  「你惱羞成怒了,該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。」她眼中仍有著明顯的笑意。
  
  他雙唇抿成一直線,眼中佈滿了風雨欲來的陰霾,他沉默了會兒,久久才從緊閉的雙唇間吐出一句話。
  
  「我懶得與妳計較。」他從鼻子裡哼了哼,準備轉身離開。
  
  聽聽這語氣好像她多麼不可理喻。傾歡眼珠子轉了轉,嘴角再次漾起甜甜的笑,語氣輕柔得讓人背脊毛了起來。
  
  「等一下,你不准走。你懶得與我計較,可是我不得不與你計較。」
  
  「妳想怎麼樣?」他旋過身子,面無表情的瞪著她。
  
  「不怎麼樣,就只有一個要求。」
  
  那盈盈笑臉像是包藏禍心,風衛海不由得全身警戒,小心翼翼的看著她,眉頭攢起。「什麼要求?」
  
  「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。」
  
  她小嘴微噘,看似天真無邪的眼睛眨了貶,眼底閃過一抹精光。既然他嫌她噁心做作,那她就讓他嫌惡到底,她就不信以她的魅力誘惑不了眼前這男子,她等著他為她神魂顛倒。
  
  「我不要!」
  
  風衛海一副避如蛇蠍的模樣,臉上充滿了鄙夷之色。要他做她的男朋友,簡直是作夢,就算她長得再美,只要看到她做作的表情,他心中就充滿了厭惡。
  
  「你不要也不行。」她知道提出這個要求,他是百分之百不會同意,但是不要緊,她自有法寶。
  
  傾歡笑得好甜好甜,但她臉上的笑容讓風衛海毛骨悚然。
  
  她到底有什麼企圖?
  
  「笑話,只要我說不,又有誰勉強得了我?」他仰起下顎,直視她甜美的笑顏,突地他心一震,胸口傳來一股莫名的悸動,但他很快的把這種感覺拋到九霄雲外。
  
  「是沒錯,的確沒有人勉強得了你。」這一次她相當贊同的點點頭,清靈的眼眸滑過一抹笑意,紅艷的朱唇勾起,「但我決定的事可不容許你說不,我一定要你做我的男朋友,除非......你收回說我噁心做作那一句話。」
  
  「如果我不收回呢?」
  
  他雙手環抱胸前,一副「妳想威脅我,門都沒有」的表情。
  
  「那真是可惜。」
  
  傾歡的青蔥玉指在他胸前劃著圓圈,紅艷的香唇微啟,眼中的光輝熠熠的閃爍著,好像在打什麼鬼主意。
  
  「你是當定我的男朋友了,就算你拒絕,我也有辦法讓你不得說不。」
  
  她閃爍著光芒的眼眸好像天邊的星子,帶著些狡黠和得意,又在他的心湖漾起一圈圈不小的漣漪。他再次壓下這種感覺。
  
  「笑話。」他嗤之以鼻道,輕視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她,就不信憑她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讓他一個大男人屈服,乖乖聽她的話。「我倒要看看妳用什麼方法讓我不得說不。」
  
  「那我們就來試試。」她聳了一下肩,以不是很在乎的語氣道。
  
  為何她笑得如此胸有成竹?風衛海皺眉,看著她臉上甜甜的笑容,一股不安襲上了心頭,讓他眉頭鎖得更緊。
  
  她笑得萬分無辜,卻騙不過風衛海。
  
  「妳在打什麼鬼主意?」
  
  「我哪有打什麼鬼主意。」她一雙眼眨呀貶的,好像訴說她的無辜。「反正以後你會曉得就是了。」
  
  寒意從背脊竄出,他一臉陰霾的看著眼前這女人,發誓他以後絕對會離她遠遠的,什麼當她男朋友,要是真和這虛偽的女子在一塊,他光是應付她招惹來的蜜蜂都來不及了!還是離她遠一點為上策。
  
  風衛海抿緊唇不說一句話。
  
  傾歡不在乎他直射過來的眼神充滿警戒的味道,朱唇微揚,眼中充滿了篤定。她會讓他知道,除非他收回那句侮辱人的話,否則她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。
  
  「小紅帽,妳不該來的。」男子的聲音響起。
  
  簡陋的房間裡,除了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外,只有一張床,床上躺了一名男子,昏暗的燭光照在他銀灰色的頭髮上,反射出閃耀的光輝。
  
  「可是你受傷了。」
  
  被稱為小紅帽的女子有著一雙蔚藍的眼眸和濃密的金髮,全身被一襲紅色的披風遮蓋住。
  
  她走到床邊審視男子的傷口。他的手臂和身上綁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,傷口的血染紅了繃帶,赤目的紅教人膽戰心驚。
  
  小紅帽心疼的輕輕卸下男子手臂上的紗布,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血淋淋的,眼淚就這樣撲簌而下。
  
  「你會不會疼?」
  
 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,以及更多的不捨,小手怯怯的碰著他的傷口四周。
  
  男子倒抽口氣,臉孔因為疼痛變得扭曲,不過他硬是擠出一抹笑容安慰她,「妳放心,我沒事,傷口過兩、三天就會好了。」
  
  「你騙人。」小紅帽搖著頭,抬起那雙迷濛的淚眸,豆大的淚珠彷彿隨時奪眶而出。「我知道任何武器都不會在你身上留下什麼傷口,除了銀器外,他們說......你的傷好不了......都是我......都是我的錯......」
  
  幽暗的房間內響起男子的歎息聲,充滿了心疼與不捨。
  
  「不,這不是妳的錯,別哭......」   
  
  傾歡猛然睜開雙眼,一骨錄的從床上坐起。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得室內一片明亮,扶疏的樹影映在窗上隨著風擺動,她看了看時間,現在仍是半夜。
  
  冷汗從她額角滑落。怪事!她怎麼會作這個夢?
  
  好像自從遇到風衛海之後,她每天幾乎夢到自己是個金髮藍眼的外國女子,與一名外國男子相處在一塊,可笑的是夢中的她叫小紅帽,這稱呼怎麼這麼俗!傾歡撇撇嘴角,想到夢中那可笑的名字就想翻白眼。
  
  如果夢中的她是小紅帽,那男人豈不是大野狼?
  
  想到這,她不禁嘴角一彎,漾起微笑。
  
  大野狼是嗎?傾歡回想夢中那男子的模樣,與之前遇到那個說她噁心做作的臭男人竟有幾分相似,一雙銳利的眼眸像只孤獨瀟灑的狼。
  
  不過話說回來,從那天之後,她發覺風衛海好像蒸發了一樣,這幾天並未感覺到他緊迫盯人的視線,他到底跑到哪裡去了?
  
  傾歡掀開棉被下床,來到窗前望著天邊的明月,覺得情緒有些煩躁,莫名的感到胸口有一股悶氣。
  
  是因為他久久未出現的關係嗎?
  
  虧她遺萬分期待等他出現時看要如何整他,她又忘了問他住哪,想到兩人就此不再有所交集,她心頭頓時悵然若失。
  
  想起風衛海一臉鄙夷又以不屑的眼光看她,怒氣再次冒起,讓她整個人沸騰了起來,全身像是著了火般,雙眼充滿認真。
  
  她發誓,要是他再敢出現在她面前,為了她的面子,她絕對會糾纏他到底,直到他認輸投降為止。      
  
  石溯流略微驚訝的看著風衛海蹺著二郎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。
  
  他眉頭糾結,表情有些沉重,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。
  
  這是石溯流第一次看到他臉上有如此凝重的表情,引起他濃厚的興趣。
  
  在他身邊的沙發坐了下來,石溯流嘴角勾起,好整以暇的看著發愣的他,許久才發出聲音。
  
  「你怎麼還在這?」
  
  「我不能在這嗎?」風衛海回過神來,抬起頭,臭著一張臉,對他沒好氣地道。
  
  石溯流挑挑眉,「當然可以,不過前提是你得先完成任務,之後你想做什麼,我一概不會過問。」就算要發呆到死,他也不會管。
  
  風衛海沉默以對,思索著該怎麼提出要求,最後他直接開口道:「我能要求撤回這項任務嗎?」
  
  「撤回任務?」
  
  石溯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風衛海竟然開口要求撤回這項任務,這實在不太像是他的行事作風,平時就算他不喜歡他派給他的任務,他也僅是嘴上叨念幾句,最後還是完美的完成任務,不像這一次竟然開口說要撤回。
  
  狐疑的目光直往他身上打量,風衛海被看得渾身不對勁,皺起眉頭,不悅的白了他一眼。
  
  「你幹嘛這樣看我?」
  
  「我只是很好奇,是什麼原因讓你想撤回這一次的任務?」石溯流盯著他道。至少他得說出讓他心眼口服的原因和理由來。
  
  該怎麼說呢?風衛海心裡不斷想著,要怎麼和他解釋清楚,他之所以不想接下這任務是因為那女子撂下話,一定要他當她的男朋友?
  
  不,這件事打死他也不會告訴石溯流,因為讓他知道的話,他只會取笑他,一個大男人竟會怕一個弱女子。
  
  他會怕那個虛偽的女人?
  
  笑話!他才不怕她,只是想到要與虛偽的女孩子在一塊就覺得厭煩,他才不想招惹一個超級大麻煩,儘管她長得有幾分姿色,甚至還在他心湖投下石子,漾起一圈圈的漣漪......
  
  風衛海想到傾歡那雙堅毅的眼眸,知道她絕對是一個說到做到的女人,為了往後清靜的生活著想,他還是與她保持安全距離才是上策。
  
  石溯流瞧他似乎欲言又止,這引起他更大的好奇,更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。
  
  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光芒,石溯流知道自己無法從他口中套出任何內幕,既然如此,那麼他非要完成這項任務不可,否則他怎麼知道讓風衛海避如蛇蠍的原因到底是什麼?
  
  他搖搖頭,擺出嚴肅的表情道:「你如果不說出原因,我怎麼能撤回這次的任務?要是每一個人都像你如此,那『朔月』上下豈不是亂成一團,那我也可以把所有事扔到一旁,過悠哉的日子。」
  
  「如果我說是基於我個人的理由呢?」
  
  「什麼理由?」
  
  風衛海噤聲,臉上充滿陰霾。
  
  「你不說出原因,那我也愛莫能助。」石溯流聳肩道。
  
  所謂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,他既然是組織的一分子,便要聽從上頭的安排。
  
  該死!難不成他逃脫不出那魔女的手掌心嗎?
  
  風衛海眼前浮起傾歡那似嫵媚又似得意的笑容,好像笑他是在做無謂的掙扎,他和她兩人勢必糾纏到底。
  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7:20 PM

第四章
  
  那緊迫盯人的視線又來了。
  
  傾歡站在伸展台上,感覺底下有雙銳利冰冷的視線如影隨形的追隨著她。
  
  她的唇微微勾起,知道她等了幾天的人終於出現了,只是不知道他躲在哪裡?視線從伸展台上往下掃去,一片黑壓壓的人頭,卻看不到任何一張熟悉的臉孔。
  
  傾歡臉上雖然帶著笑容,隨著音樂踩著輕盈的步伐,在眾人面前展示今年最新的秋裝,心裡卻充滿濃濃的疑惑,她能確定那緊迫盯人的視線是從觀眾裡射出來的,可是她並沒有瞧見任何一個與風衛海相似的身影。
  
  難不成除了風衛海,還有另一個男子盯著自己?
  
 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炙手可熱了?傾歡踏著輕快的腳步進入後台,臉上職業性的笑容立刻隱沒。
  
  那個該死的男人到底要躲她躲多久?真是沒種!傾歡在心中把風衛海臭罵一頓,朱唇因胸口焚燒的怒氣而抿成一直線。
  
  石烈艷看見她明顯帶著怒氣的表情,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,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傾歡生氣。
  
  「傾歡,妳在氣什麼?」石烈艷湊到鏡子前,看著她鏡子裡緊繃的小臉問道。
  
  傾歡心一驚,意識到自己在眾人面前露出怒氣沖沖的神情,她小臉垂了下來,讓石烈艷幾乎看不到她的臉。
  
  「我沒有......」
  
  「少來了,妳剛才那張臉明明寫著『我在生氣』四個大字,妳以為我沒看到嗎?說吧,到底是誰這麼厲害,能惹妳生氣?」石烈艷向鏡子裡的她擠眉弄眼,扮個鬼臉問道。
  
  傾歡再次抬超頭來時,已經能控制心中的怒火,扮出楚楚可憐的表情。「其實我是在氣我的男朋友......」
  
  「男朋友?妳是指藍至豪還是華瑞德?」記憶裡近來是這兩個男人與她走得最近,也最慇勤。
  
  沒辦法,人長得美又惹人憐,難怪她身旁總會圍繞那麼多蒼蠅跟蜜蜂。
  
  可是石烈艷一點都不嫉妒,因為她根本沒有交男朋友的打算,想想自己一個人多輕鬆、多自在呀,想到交男友就等於多了一層束縛,她就興致缺缺。
  
  「我和他們只是普通朋友。」傾歡鄭重的澄清道。
  
  她知道他們總把她和藍至豪或華瑞德牽扯在一塊,可是那些只是流言,並不是真實的。
  
  「那妳的男友是另有其人囉?我很好奇是哪個傢伙能捕捉到妳的心,可以告訴我是誰嗎?」石烈艷臉上有著濃厚的興趣。
  
  這是傾歡第一次開口承認自己有男友,而且瞧她無限嬌羞,剛才還表現出難得生氣的模樣,看來她已經是個掉進愛河的小女人了。
  
  「就算我說了,妳又沒見過,怎麼知道是誰。」傾歡眼中充滿了笑意,一抹狡黠從眼底閃過。
  
  「就算不知道那人長得什麼模樣,只要知道他的名字,以後總有機會踫得到面,不是嗎?」她仍楔而不捨的追問。
  
  傾歡一雙古靈精怪的眼眸迅速轉動著,嘴角帶著詭異的笑,故意裝出羞怯的模樣,低著頭,小手拚命的扭絞。
  
  「我只告訴妳一個人,不可以告訴其它人喔。」
  
  她故意壓低聲音,眼睛小心翼翼的瞄著其它人。
  
  其實她們之間的對話早就傳入旁人的耳裡,他們個個伸長了脖子準備愉聽她與石烈艷的對話。
  
  「好,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。」石烈艷一臉慎重的點頭道。
  
  「他叫......」傾歡無比嬌羞,粉頰染上桃紅,兩片柔軟的唇瓣間緩緩吐出一個名字。「風衛海。」
  
  「我什麼時候變成妳的男朋友了?」有如陰風陣陣吹襲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,像是忍著極大的怒氣,從緊閉的雙唇間硬擠出來。
  
  「你是誰?」傾歡眼中寫滿濃濃的疑惑。
  
  眼前是個其貌不揚的男子,扁平的鼻子配上圓圓的大餅臉,再加上滿臉的雀斑和豐厚的雙唇,不過詭異的是他的臉長得豐圓,身材卻是標準的衣架子,相信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很好看,只可惜那張臉......真是糟踢了他的好身材。
  
  傾歡用嚴苛的眼光打量眼前的男子,不過她還是露出有禮的笑容道:「我們是在哪裡見過面嗎?」
  
  「妳聽聲音難道聽不出我是誰嗎?」
  
  風衛海臉部抽搐,雙拳緊握,瞧她根本聽不出他的聲音,不知為何心中頓時感到悵然若失,他還以為就算他改變了模樣,至少她還認得他的聲音,沒想到他在她的心目中這麼微不足道,看來是他高估了自己。
  
  那咬著牙憤怒的聲音怎麼聽都覺得有幾分耳熟,她偏著頭,目光撞進那雙滿是暴風雨的眼睛裡,風雨欲來的陰霾讓那雙眼更加深邃,從眼中躍出的火光讓人感到有點畏懼外,還多了些熟悉感,她對他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,但她可以確定,自己真的沒有見過這名男子。
  
  他到底是誰?
  
  風衛海看她還是一臉的陌生,眼中的怒火燒得更熾。
  
  傾歡凝視著他的雙眸,那份熟悉感越來越深,他的眼神、他的聲音......為什麼跟那個討厭鬼看起來、聽起來一模一樣?
  
  「不會吧?你該不會是......」她發出低低的驚呼聲,唇張成圓形,「風衛海!」當她說出這三個字,下巴也幾乎掉下來。
  
  這實在是太教人驚訝了,眼前這醜男與記憶中那張性格嚴肅的臉孔完全不同,他是怎麼做到的?
  
  傾歡好奇的走過去,舉起手在他臉上左搓右揉,很訝異這皮膚摸起來的觸感跟真的一樣。
  
  「這是什麼做的?」她興致勃勃地問。
  
  「夠了!妳給我放手。」風衛海忍無可忍的將她的手從他的臉上拿下來。
  
  她在做什麼!
  
  把他的臉當湯圓搓揉,很好玩是嗎?就算這不是他真正的臉,但是在大庭廣眾下對他動手動腳,難道她不會不好意思?
  
  「可是好好玩。」
  
  即使他捉住她的右手,警告她不准亂碰,可是傾歡恍若未聞的舉起左手襲上他的臉頰,繼續又揉又捏,簡直是玩上了癮。
  
  那到底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,為什麼摸起來的觸感跟真的皮膚一樣?
  
  傾歡好奇極了。若不是他主動在她面前露餡,以他這個模樣表明身份,她真的認不出是他就是那個惡劣的傢伙,以為又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討人厭的蜜蜂、蒼蠅打算粘著她了。
  
  「喂!女人,我說的話妳聽不懂是不是?」他的聲音變得低沉,充滿威脅。
  
  「我不是笨蛋,當然聽得懂你的意思。」傾歡白了他一眼,沒好氣的道。她又不是耳聾,怎麼會沒有聽到他的喝阻,只是她實在好奇得緊,又不想順他的意,他教她別摸,她越是要摸給他看。
  
  「那妳還摸。」
  
  他神情不耐的捉住她的左手,眼神惡狠狠的瞪向她。這女人是存心和他唱反調!
  
  「為什麼不能摸?」
  
  傾歡嘴角一勾,眼波流轉間儘是嫵媚,語氣輕快含笑,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他。
  
  「廢話!這是我的臉,誰允許妳碰?」不知道為何,在她的凝視下,風衛海感覺到心湖不再平靜,好像即將揚起波濤。
  
  難以形容的心情讓他變得暴躁。
  
  他發火了嗎?沒想到他的脾氣這麼輕易就被撩撥,看來這男人也聰明不到哪去,要戲弄他應該不是件難事。
  
  很好。傾歡的眼眸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光芒,她一定要把風衛海整得慘兮兮,誰教他那張嘴亂說話,說她噁心做作,他非得為這句話付出代價不可。
  
  「誰說這是你的臉,你明明長得不是這模樣。」她趁他不借之際,掙脫他的手掌,故意在他臉上偷摸了一把。
  
  這觸感真的讓人感到好好玩,手指戳下去還會彈回來,真有彈性。
  
  不過他扮成這醜陋的模樣是要嚇誰?難不成是躲避她來著?
  
  「妳這女人應該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。」他對她咆哮,看樣子這女人把他當成玩具玩弄,真是夠了。
  
  「什麼叫適可而止?我對你做了什麼?」傾歡涼涼的問他,無辜的表情好像真的不懂自己犯了什麼錯。
  
  四周所有人均被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迷得團團轉,唯有他曉得她根本是刻意裝作什麼都不懂,其實暗地裡笑到腸子打結。
  
  「妳這叫騷擾。」
  
  他眼中有著壓抑的怒火,但這怒火不只是針對她,還有針對他自己,因為他發覺她柔細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臉頰時,胸口一陣陣的抽緊,心中甚至有種不明的悸動。
  
  他應該討厭她才對,為什麼反而受到她的挑逗,被她時而無辜、時而精明的臉孔所吸引?
  
  「什麼騷擾!」她柳眉輕輕一挑,紅艷的朱唇微揚,不過表情卻似笑非笑,有著濃濃的算計,「就算你說給人聽,以你現在的模樣誰會相信你,不要讓人以為做賊的喊捉賊就已經很不錯了。」
  
  風衛海無言以對。
  
  該死的,她說得一點都沒有錯,畢竟他喬裝成這模樣,誰會相信以她的姿色會調戲一個醜得不能見人的男人,所以她才有恃無恐的戲弄他!風衛海臉色黑了一大半,暗暗磨牙,心裡十分不快。
  
  「算、妳、贏。」他忿忿然的一個字一個字從緊閉的雙唇間擠出話。
  
  瞧他瞪她的模樣,好像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!
  
  呵呵呵......惱火了吧,活該,氣死他最好。傾歡在心中悄悄扮個鬼臉,心情大好的給他一個笑容。
  
  「說吧,你為什麼要喬裝成這模樣?難不成是為了躲我,怕我報復?」她柳眉輕輕一擰,甜美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危險的味道。沒想到他的膽子這麼小,因為怕她報復就假扮成另外一個人跟在她身邊。
  
  「我不是怕妳。」他毫不猶豫地道。
  
  「既然不怕我,為什麼要扮成另一個人?」而且還扮得那麼醜,把他那張有特色的英俊臉孔遮住,嘖!實在有礙觀瞻。若不是他主動找她,她恐怕根本不會注意到附近有這一號人物存在。
  
  風衛海保持沉默。他承認他喬裝的目的主要是不想讓她認出他來,因為他的任務只是注意她的行蹤,調查出沒她身旁的男人,而不是與她玩諜對諜的遊戲,更絕對不是怕她。
  
  何況她當初撂下了狠話,她非得要他當她的男朋友不可,他知道她的目的,她要他當她的男朋友不是因為愛上了他,而是他罵她噁心做作,她又似乎看出他非跟著她不可,因此刻意用這方式報復他。
  
  這女人相當聰明,知道他看不慣她虛偽的個性,恨不得逃離她身邊,所以故意要求他做她的男朋友,這樣一來,不單可以教訓他,讓他吃足苦頭,二來也可以替她擋掉不必要的麻煩,對她而言是一舉兩得。
  
  不過要他做她的男朋友,不是她說了就算。
  
  傾歡在旁邊催促。「喂!你別不說話,倒說個理由啊。」
  
  「那是因為我不想被妳纏住。」風衛海淡漠的眼輕輕的掃過她,「妳實在很煩人。」
  
  「我煩人?我哪裡煩人?」傾歡馬上被激怒,要不是旁邊有路人經過,她早就不顧形象破口大罵。
  
  「硬要一個陌生男人當妳的男朋友,難道妳不覺得自己煩人嗎?」他冷笑,笑意不達眼底。
  
  「我知道你的名字,你也知道我的名字,我們怎麼能算得上是陌生人?」她嫣然巧笑,不過眼神卻充滿壓抑的怒火。
  
  這個混蛋,竟然嫌她煩,也不想想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,恨不得當她的護花使者,唯有他不屑一顧,還將她的面子扔在腳底下踩,真是氣煞人也。
  
  怒火使得她的雙頰桃紅一片,朱唇嬌艷欲滴像顆可口的櫻桃,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。
  
  風衛海瞪著她嬌滴滴的櫻桃小嘴,不知哪來的衝動想要吻住她的唇,他撇開頭去,暗地裡系握雙拳,克制體內突然湧起的衝動。
  
  該死!他怎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,看來他一定是中了這女人什麼蠱,才會害得他神經錯亂想吻她。不,他絕不能失去理智,只要碰這個女人一根寒毛,他有預感這輩子絕對甩不掉她,想到要與衛傾歡糾纏一輩子,他全身的雞皮疙瘩全站了起來,這個女人實在是難以應付的角色!
  
  「我就是覺得妳很煩人。」他口氣和眼神充滿了厭惡。
  
  她看著他的眼神,眼中有著惱怒,心頭竟感到難受了起來。
  
  忽地她玉臂一勾,將他的頸子拉了下來,臉上依然充滿艷麗的笑容,在他耳畔邊吐氣如蘭,像情人般喃喃低語,但吐出來的話卻滿是濃濃的警告意味。
  
  「你別太過分了,敬酒不吃吃罰酒。」
  
  她語氣雖不佳,然而在旁人眼中,他們看起來簡直是親密的一對。
  
  「啊!放手!」
  
  不遠處傳來一名女子高亢的尖叫及怒吼聲,他們還來不及搞清楚是怎麼回事,一名女子向他們的方向衝了過來。
  
  「你這個大變態,不要臉的色狼,想對她做什麼?傾歡,快跑!」石烈艷拿起皮包往風衛海身上砸了過去,並對一旁的傾歡喊道。
  
  傾歡先是傻住,接著噗哧一聲笑出來。
  
  這下換石烈艷一臉不解。
  
  奇怪,這是怎麼回事?她不是叫傾歡逃跑,她怎麼不逃?石烈艷心裡充滿疑惑,耳邊忽然傳來男人的怒吼聲。
  
  「夠了!妳這個女人給我住手!」
  
  石烈艷被他的怒吼聲嚇了一大跳,猛然一回頭,看到眼前的男子發出一股懾人的氣勢,她呼吸不禁停頓。
  
  怪了,眼前的醜男怎麼會散發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,眼睛射出的兩道精光足以讓她兩腳打顫。她手握著皮包護在身前,戰戰兢兢的等待他會有什麼動作,但為了保護傾歡,她仍強忍懼意撂下狠話。
  
  「我告訴你喔,我們公司就在附近,如果你想對我們倆做什麼的話,只要我大喊一聲,公司裡的人一定會衝出來,把你扭送警察局。」
  
  「我想請問一下。」風衛海黑著臉,眼神陰鷙,眼中蓄藏著更大的暴風雨,從齒間擠出話,「我做了什麼?」
  
  「那還用說,你對傾歡進行騷擾。」
  
  「我只不過是找她談話。」
  
  說幾句話,這算騷擾嗎?
  
  風衛海臉上有著濃濃的不悅,眼神惡狠狠的瞪著石烈艷。
  
  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,瞧這傢伙長得其貌不揚也就算了,那簡直是惡人才有的眼神,光是被他那麼一瞪,她的三魂七魄就被嚇得飛走了一半。不行,她不能怕這傢伙,她沒忘了身後還有一個弱女子需要她保護。
  
  「只是說個話,兩個人需要靠得這麼近嗎?分明是你在吃傾歡豆腐。」打烈艷伶牙利齒的反駁。
  
  吃那女人的豆腐?風衛海遞給她們倆一個鄙視的眼神。
  
  「這個女人的豆腐就算送給我吃,我也不屑吃,更不用說我會對她動手動腳。」
  
  他說什麼?傾歡的小臉閃過一絲陰霾,因為他那一句話和他鄙視的眼神,氣得想把他千刀萬剮,但礙於身旁有熟悉的人,她只好暫時把滿腔的怒意壓下,但是小手不由得激動的緊握成拳。
  
  可是她還未開口,石烈艷已氣得在他面前揮舞著小手。
  
  「你這個醜男竟敢說這種話,也不回家照照鏡子!什麼叫不屑吃傾歡的豆腐,我看你是酸葡萄心理,吃不到傾歡的豆腐才說不屑吃。」石烈艷丟給他一個鄙夷的目光。
  
  風衛海臉色難看至極。
  
  傾歡心中快要笑死了,要不是她時時提醒自己要保持形象,她早就捧腹哈哈大笑。她沒想到石烈艷的嘴巴竟是如此鋒利,說得風衛海臉色青白交錯,替她報了仇,真是大快人心。
  
  風衛海嘴角抽搐,怒火一點一點高張,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是從哪冒出來的?他看到躲在一旁的傾歡眼中洋溢著得意的笑,他的眸子變得冷冽,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抽動。
  
  這時他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主意,嘴角露出一抹意味長深的笑。
  
  這看在傾歡眼中,她柳眉微蹙,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預兆。
  
  「喂!你在笑什麼?」
  
  石烈艷也因為他詭異的笑容而感到不安,眼前的男人長得雖然醜,但是他身上有種無法形容的氣勢,像是唯我獨尊又帶著傲慢,而且他的笑容是如此的邪魅,她發覺自己的心跳竟然跟著加速。
  
  她有一絲慌然,她......怎麼會被醜男吸引了?
  
  「我笑是因為我根本不需要偷吃她的豆腐,因為她是我的女朋友。」
  
  他話一說完,石烈艷的下巴險些掉下。
  
  傾歡被他突然的宣告嚇了一大跳,眼珠子轉了轉,頃刻間明白他在玩什麼把戲。
  
  他是想要她作抉擇,若她說是,那她就是在石烈艷面前承認了喬裝後變成大醜男的他是男朋友,若她說不是,那他大可以不必再興師問罪,因為她已經否認了。
  
  「你......你少騙人了,傾歡的男朋友怎麼會是你這個大醜男,而且你剛還說你不屑吃傾歡的豆腐......」
  
  「我當然不屑,因為我吃我女朋友的豆腐是光明正大的吃,何需偷偷摸摸。」
  
  這好像有幾分道理。
  
  石烈艷只覺得被搞糊塗了,這時她突然想起傾歡曾跟她說過男友的名字,她帶著狐疑的表情和不確定的眼神,小心翼翼的詢問。
  
  「你......叫什麼名字?」
  
  他嘴角揚起詭譎莫測的笑,緩緩吐出三個字。
  
  「風衛海。」
  
  「風衛海?」
  
  石烈艷聽到這名字,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,傾歡告訴她的男友名字正是叫風衛海,而眼前的醜男也是同樣的姓名,這......是同名同姓吧?
  
  雖然她不斷的找理由想解釋這個巧合,但是她疑惑的目光悄悄睨向傾歡,向她尋求答案。
  
  「傾歡,這不是真的吧?」
  
  傾歡眼瞼低垂,像在思考某件事,但當聽到石烈艷的問話聲,她抬起頭來,眨著那雙明媚的眼,滿臉無辜的點了點頭。
  
  「他說得一點都沒有錯,他是我的男朋友。」
  
  「啊?」石烈艷驚叫一聲,滿臉錯愕。「傾歡,妳不是在說笑?個醜男真的是妳的男朋友?」
  
  「對呀。」她再一次點頭,回答得毫不猶豫。
  
  這下換風衛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。
  
  他原以為在朋友面前,她絕對不敢承認她口中的男朋友就是他,畢竟他扮成這個模樣,半夜走出去還會嚇死人,然而她堅定的答案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。
  
  她的做法把他搞迷糊了,以他對她的瞭解,她應該會否認才對,怎麼會......是他太小看她了嗎?
  
  「那......」
  
  石烈艷抓抓頭,覺得尷尬不已,那她剛才的行徑豈不是棒打鴛鴦,自討沒趣?
  
  可是她真的無法想像艷冠群芳的傾歡與一個醜男在一塊,之前她想像中風衛海俊逸的模樣全部被打碎,沒想到傾歡口中的男友竟是眼前「帥得不能再帥」的男人,真是典型的美女與野獸。
  
  嗚......把她美女配俊男的美夢還回來!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7:25 PM

第五章
  
  「烈艷好像受到不小的打擊。」
  
  傾歡憐憫的看著石烈艷垂頭喪氣的背影,還可以聽到她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,直問怎麼會這樣、怎麼會這樣。
  
  「那妳為什麼不乾脆否認就好了。」風衛海臭著一張臉,心情相當煩躁。
  
  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簡直教人難以捉摸,他以為自己瞭解她是怎樣的人,可是她的行為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  
  「我為什麼要否認?」她訝異的問道:「好不容易你自個兒承認我是你的女朋友了,我怎麼不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?」
  
  她眨眨眼,笑得無辜。耀眼的陽光照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膚上,使得她臉上自然的笑容更加美麗,迷倒了路旁許多男人,他們像是被施了魔咒般,眼神無法從她身上移開,連風衛海也一樣。
  
  她嘴角掛著甜蜜的笑,散發出無比的魅力吸引眾人的目光,紅艷的朱唇往上揚起半弧形,微啟的櫻桃小口欲語還休,像是誘惑他品嚐她口中的甜蜜。
  
  風衛海望著她兩片柔軟的唇瓣,腦海裡想的全是她嘗起來是什麼味道,直看到她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時,他心一震,猛然回過神來,但表情一徑保持著沉然。
  
  「說吧,妳想做我的女友到底有什麼目的?是為利還是為名?」他冷冷地問。
  
  「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那些?」她的杏眼瞇成一條細縫,笑容變得有點假,語氣充滿危險。
  
  「那妳想要的是什麼?」風衛海眼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。
  
  「我要的是......」她眼中的流光瞬間轉動,百媚生姿,「我要的其實很簡單。」
  
  「到底是什麼?」
  
  「除了要你收回我噁心做作的那一句話之外,還要......」
  
  還要什麼呢?傾歡低頭思量,這樣就放過他也未免太便宜他了,想想他那一句話把她氣得七竅生煙,她怎麼能輕易就此饒恕他。
  
  「我還要你對我說對不起。」
  
  沒錯,這樣才能平復她受創的自尊心。
  
  這個女人,她以為她是誰!何況他說的話一點也沒錯,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。風衛海雙唇抿成一直線,眼中充滿憤怒,瞪著她,丟給她三個字,「辦不到。」
  
  「你說你辦不到?」
  
  她挑挑柳眉,早知道她的要求對於心高氣傲的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,所以對他的拒絕一點都不感到訝異,不過......
  
  「那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,我一定會纏到你服輸為止。」她微笑,信誓旦旦道。
  
  他無動於衷,只是冷冷地睨她一眼。
  
  「妳想要糾纏我,還得找得到我才行。」
  
  以他的易容術,她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他根本是難上加難,他有自信她鐵定找不到他的蹤跡,所以她的威脅不足為懼。
  
  「說得倒也是。」她點頭承認,逕自決定道:「那好吧,為了怕你在我眼前消失,那我委屈一點,搬去和你一塊住好了。」
  
  「妳還得看我同不同意。」
  
  「你同意嗎?」傾歡巧笑倩兮地問。
  
  「當然不同意。」他毫不猶豫的拒絕。
  
  「既然如此,我就直接搬過去囉。」
  
  她聳聳肩,壓根兒沒有把他的拒絕聽進耳裡,惹得風衛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  
  「妳是沒有聽到我拒絕了嗎?」他咬牙切齒,冰冷的臉孔看起來有些扭曲。這個女人是聽不懂中文嗎?還是她根本是故意的?
  
  「當然有。」她點頭。她又不是聾子。
  
  風衛海眼神變得深沉,額上的青筋隱隱抽動,咬著牙,忍著從心底深處沸騰的怒火,做幾個深呼吸之後,身子僵直的轉過去,決定來個眼不見為淨。
  
  再和這女人糾纏下去,遲早會被她氣死。
  
  「喂!我可不准你這樣丟下我跑掉。」傾歡跟明手快的抱住他一隻手臂,像只無尾熊賴在他身上。
  
  嘿嘿,想要擺脫她,門都沒有。
  
  「妳這是幹什麼?」他冷冷地問。
  
  「賴住你呀。」
  
  她眨著無事的眼,晶瑩的眸光閃爍,嘴角帶著的微笑有些狡猾。她已經打定主意了,非賴上他不可。
  
  「妳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,不怕別人的目光?」
  
  「啊!」
  
  經他的提醒,她才發覺有路人瞠大雙眸直盯著她,甚至有些人已經認出她,伸手對她指指點點。
  
  傾歡連忙鬆開手,裝出無辜的表情,揚起僵硬的笑容對那些路人輕輕點頭,然而才一眨眼的工夫,當她察覺不對勁時,身旁的人早已跑得不見蹤影。
  
  「真是狡猾,竟然使這一招!」她氣得直跺腳,氣憤染紅丁她的小臉,已顧不得形象,齜牙咧嘴的大罵。
  
  好樣的,給她記住,她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!傾歡在心中重重的發誓。  
  
  「不行,你還不能起來。」
  
  金髮藍眼的女子試圖阻止躺在床上的男子起身,表情充滿濃濃的挫敗感。
  
  床上的人根本不聽她的勸告,當他掙扎的坐起身時,傷口裂了開來,白色繃帶上可以看到紅色的血跡泛出,她的眼眶也眼著紅了起來。
  
  「好了,小紅帽,妳別哭了好不好?」
  
  銀髮男子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痕,手輕輕一拉,將她帶進自己的懷抱中,溫柔的嗓音輕哄著她。
  
  她可知道,她的眼淚是他的致命武器?
  
  「那你就不要亂動嘛,你看你的傷口又裂開了,為什麼你就是不好好聽話?」小紅帽含著眼淚生氣道,雙手輕輕錘打他的胸口,卻不敢太用力。
  
  他明知道他受了重傷,應該躺在床上不能亂動,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在乎,老是想從床上爬起來,他到底有沒有身為傷患的自覺?
  
  每次她只要看到他的傷口裂開,她的心就好痛、好痛。若不是怕村民們懷疑,她一定時時刻刻看著他,不准他亂動。
  
  村民們知道他還沒死,現在四處找他找得緊,如果她常跑出來,一定會引起村民們的懷疑,所以她只能隔兩,三天來看看他傷勢好了沒有,可是每一次都發覺才癒合的傷口又滲出血絲,現在她才明白,原來是因為他受了重傷卻不肯安分的乖乖躺在床上休養,這教她怎能放心?
  
  他苦笑了聲。
  
  「我是想要『方便』呀。」
  
  彷彿轟的一聲,她白皙的小臉頓時整個變紅,她低垂著頭,不敢望他一眼。她什麼都替他想好了,就是忘了這一項,可是偏偏這一項,她一點也幫不上忙。
  
  咬著紅唇,她的眼眶再次浮現淚水。
  
  「對......對不起......我一點忙......都幫不上......」她哽咽道。
  
  「傻瓜,別哭了。」他將這柔弱的小女人緊緊抱在懷中。低頭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,感到心疼及萬般不捨。「妳為我做太多事情了,怎麼說幫不上忙。妳看妳哭得慘兮兮的模樣,好像我蹂躪了妳。」
  
  小紅帽噗哧一聲,被他可憐的語氣逗笑了。
  
  「不哭了?」
  
  看到她眼淚終於止住,他鬆了口氣,手指輕輕撫著她柔細的髮,那細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,捨不得放下。
  
  他目光溫柔的凝視著她,其中像有千言萬語,對她訴說著熱切澎湃的愛意。
  
  聞著她髮梢清淡的茉莉香,他用感性的聲音對她低喃。「感甜老天爺將妳送到我身邊,不管千年還是萬年,我的心中永遠只有妳。」
  
  「我也是,我真的好愛你。」她的小手將他寬厚的身子抱滿懷,嘴角揚起幸福且甜蜜的笑,彷彿天地間只有他和她兩人。  
  
  清晨,陽光從雪紡紗的窗簾射了進來,室內一片明亮。
  
  金色的陽光落在雪白床上的人兒臉上,她低吟一聲,轉過身子背對陽光繼續睡。
  
  整個房間只聽得見床頭上的鬧鐘滴答滴答的走著,突然間鬧鐘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,棉被裡的人兒伸出手臂,有氣無力的按掉吵人的鬧鐘,又緩緩的縮回被窩裡。
  
  房間恢復之前的寧靜,過了五分鐘,再過十分鐘,床上的人兒發出一聲呻吟,棉被被掀了開來。
  
  傾歡睡眼惺忪,打個呵欠,伸個懶腰,可是仍是一副疲憊的模樣,兩個眼睛底下還有黑眼圈。
  
  她有氣無力的癱在床上,根本動也不想動,整個人懶洋洋的。
  
  想到昨晚的夢境,傾歡傻愣愣的望著天花板。
  
  真的很奇怪,她又作了同樣的夢。
  
  自從遇見風衛海之後,她老是作相同的夢,夢裡有兩個外國人,一男一女,女的像她,而男的則像那個討厭鬼,風衛海。
  
  在夢中,他與她毋需多言,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感覺到彼此的感情濃得化不開,他們都希望對方能夠快樂,擁有對方的笑容就彷彿擁有了全世界,不過可笑的是,現實生活中的他們卻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,針鋒相對。
  
  「這場夢到底代表著什麼?」她喃喃自語。
  
  傾歡想不透,她常聽人說夢是表示人們內心潛藏的慾望,難不成她對那傢伙有慾望嗎?不會吧?她倒抽口氣,臉色青白交錯。
  
  「一定是我想太多了。」
  
  她怎麼會對那個渾球兼王八蛋、沒道德加沒良心的傢伙心動,鐵定是自己最近太忙,睡不好才會作這個怪夢。
  
  在傾歡不停的安慰自己時,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瞄過鬧鐘上的時間,已指向八點五十分,她連忙從床上跳起來。
  
  「糟了,我忘了十點有一場通告!」
  
  現在只剩下一個多小時,扣掉梳妝打理和交通時間,她趕得及嗎?傾歡屈著手指頭數了數,最後認命的歎了一聲。
  
  唉,看來這場通告不遲到也難,只希望公司以及廠商不要大發雷霆。
  
  「對不起,我遲到了。」
  
  全部的人看往傾歡的方向。
  
  她頭髮未梳理好,素淨的小臉上只抹了口紅,看得出來她相當的趕。
  
  而她那無辜的小臉,讓原本等得有些火大的廠商在她的連連道歉下,火氣漸消。
  
  「下次不准再遲到了。」經紀人帶著警告的意味道。
  
  「是的,下次我絕不會遲到。」
  
  此時假裝無辜和擺出真誠的表情是最有效的法寶,不過這不能用太多次,否則就沒有效了,不過幸好她沒有遲到的習慣,今天是個例外。
  
  「好,大家注意,待會兒準備拍照了。」攝影師對在場的工作人員道。
  
  傾歡走進化妝室,石烈艷早在那裡等著她。
  
  「快一點把衣服換一換。我待會兒幫妳化一下妝,弄個簡單的髮型,應該不需要多少時間。」她一邊說話一邊將傾歡推進更衣間內,並把拍攝用的衣服遞給她。「我以為妳不來了呢。」
  
  「我怎麼可能不來,這可是我的工作。」
  
  傾歡換好衣服,在鏡子前坐下,讓石烈艷替她上妝。
  
  「我還以為妳出了什麼事。」石烈艷說話的同時,手也開始動作,在傾歡臉上塗塗抹抹。
  
  傾歡扮個鬼臉。「只是不小心睡過頭而已。」
  
  「睡過頭?我記得妳不是向來很早睡?」
  
  「對呀,可是作了個怪夢,害我被嚇醒之後睡不著,很晚才再睡。」她隨便找個借口。其實這話有一半是真實的,她的確是作了個怪夢,不過是一覺到天明。
  
  「我聽說夢境反映人們內心真正的渴望,妳是作了什麼夢,可以說來聽聽嗎?」石烈艷很好奇,瞧她眼下淡淡的黑影,看來像是真的沒睡好。
  
  「反正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夢,也沒什麼特別的。」她扁著小嘴,聳聳肩。
  
  「好吧,既然妳不想說就算了。」石烈艷也不勉強,畢竟這是私事,若她不想說,誰也強迫不了。
  
  「喔,對了,」她突然間想起一件事,「華瑞德一早來找過妳,那時妳還沒到,他要我轉告妳,晚一點他會來接妳,要妳等他。我想妳有對象了,應該不希望他再來找妳,所以就跟他說妳已經有了男朋友,誰知道他臉色難看得嚇人呢。」
  
  她現在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,因為那一瞬間華瑞德那張斯文的臉孔扭曲得幾近變形,他眼中射出的兩道火光好像要將人燃燒殆盡,在他那雙憤怒眼光的注視下,她根本動彈不得,連喘一口氣都不敢。
  
  這樣的華瑞德陌生得讓人心驚,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好好先生,可是現在她不敢確定了,她腦海裡深刻的記著華瑞德猙獰的臉孔,深深覺得他彷彿是地獄來的凶神惡煞。
  
  「我知道了,謝謝妳的提醒。」
  
  傾歡眉一挑,手指玩弄著頭髮,笑著向她道謝。
  
  她早知道當她宣稱自己已名花有主後,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可能有的反應,反正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到時她終究有法子應付那些男人。
  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7:28 PM

第六章
  
  好累!傾歡扭動著僵硬的脖子,聽到關節咯咯作響。
  
  她吐出一聲歎息。今天的工作必須一直保持微笑,她臉部肌肉已經變得僵硬,這會兒若要她再笑,她恐怕再也擠不出笑容來,現在的她只想回到家中,卸下妝,洗個澡,然後倒向柔軟的床鋪睡大頭覺。
  
  只要再一個轉角就到家了,傾歡原本沉重的步伐不由得加快,就在這時,從轉角突然冒出一道黑色的身影,把她嚇了一大跳。
  
  「啊!」她尖叫一聲,手撫著胸口,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。
  
  等到她看清楚來人,她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,語氣僵硬的問:「原來是你,你在這裡幹嘛?」
  
  華瑞德的臉在黑夜的攏罩下有些模糊,傾歡不停安撫自己狂亂的心跳,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何不對勁,直到他寒冷至極的聲音傳來,傾歡才正眼看向他,那張原本斯文的臉變得嚴肅凝重,他眼底閃過一道教氣濃重的寒光。
  
  「聽說妳已經有了男朋友?」
  
  「沒錯。」傾歡揚起笑容,並未把他兇惡的表情放在眼底,點頭承認道。
  
  華瑞德原本難看至極的臉孔變得更加森冷,眼中射出兩道凶殘的眸光,像極了兩把銳利的刀劍刺向她。
  
  「那個人是誰?」華瑞德咬牙切齒道,整張臉因怒氣而扭曲。
  
  他的目光使得她全身寒毛直豎,一股寒意滑過背脊,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。
  
  眼前的華瑞德真的如石烈艷所言,彷彿變了個人,之前的謙謙君子好像只是他戴上面具一般。
  
  「你問這個做什麼?」不太妙的預感從腦海升起,她的表情變得肅然。
  
  「做什麼?」他冷笑了起來,「當然是殺了他。」
  
  殺了他!傾歡倒抽口氣,不寒而慄,望著那雙嗜血瘋狂的眼眸,他帶著殘忍笑意的模樣像極了地獄來的撒旦準備宰殺他的祭品。
  
  而她呢?他會對她做什麼?
  
  傾歡心臟怦怦跳動著,見華瑞德目光含恨的瞪著她,她腦子裡靈光一閃,馬上裝出楚楚可憐的表情,眼眶紅潤,試著從眼睛裡擠出一、兩滴淚水。
  
  「你......好野蠻,竟然想殺人,我不想再見到你了。」
  
  她以為柔弱的模樣能打動男人的心,可是沒想到這一招對華瑞德已經沒有用了。
  
  他用力扣住她的手腕,發出陰沉的笑聲。
  
  「我野蠻,我野蠻的作風妳還沒真正看到呢,我告訴妳,妳是我的人,永永遠遠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。」
  
  「好痛,你放手!」傾歡皺著眉頭,貝齒咬著唇瓣。
  
  「說,妳是我的人。」
  
  他的力道加劇,她疼得眼淚快要掉出來。
  
  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,她的手臂幾乎要被他扯斷了!
  
  傾歡收起柔弱,板起臉孔,怒火開始在心中蔓延,點燃明亮的眼眸,就在怒氣即將爆發時,他們的身後傳來男子冷冷的命令聲。
  
  「放手。」
  
  黑暗的角落傳來冰冷的嗓音,一道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,昏暗的路燈照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,俊美得有如阿波羅神般,散發出高傲的氣息。
  
  「你是誰?憑什麼管我們的事?我警告你,如果想插手,我是不會對你客氣的,我會讓你後悔管這件事!」華瑞德像個噴火的恐龍,怒意燃燒的眼眸充滿濃濃的殺機,怒罵出口。
  
  「我對自己做的事絕不會後悔。」
  
  華瑞德臉色一沉,「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你管定了?」
  
  「沒錯。」
  
  他的雙唇微微一勾,那表情讓華瑞德感受到巨大的壓力,心中升起警戒,眼前這男人不容小覷。
  
  華瑞德手一甩,傾歡終於獲得自由。
  
  他走到風衛海面前,嚴苛的上下打量,最後從鼻孔裡哼氣道:「你這個小白臉是混哪個道上的?」
  
  他伸出手想拍拍風衛海那張俊俏的臉,風衛海眼明手快的扣住他的手掌,暗地施力,痛得華瑞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。
  
  「你管不著。」風衛海冷漠的吐出話。
  
  「小子,你給我放手!活得不耐煩了嗎?」儘管痛,但華瑞德還是硬撐,但臉孔卻扭曲變形,一雙眼死瞪著他。
  
  該死的傢伙,他會讓他死得很難看!華瑞德在心裡咒罵。
  
  雖然華瑞德撂下狠話,可是風衛海根本置若罔聞,只當他是瘋狗在吠。
  
  「滾!我不想再看到你,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。」他手一鬆,聲音沒有起伏,然後雙眼冷漠的掃向只站在一旁的傾歡,他撇撇嘴角,向她勾勾手指頭。「妳,過來。」
  
  傾歡眉頭一皺,感到相當不悅。
  
  他這是在幹嘛?叫狗嗎?
  
  儘管在心裡頭臭罵他千百遍,但是與其和華瑞德這個喪心病狂在一起,她情願選擇這個討厭鬼,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,她雖然不接受風衛海對她的態度,但還是乖乖的走過去。
  
  「不准走。」華瑞德大喊一聲,衝到傾歡面前,「妳想跟他走,還得經過我的同意。」
  
  「放你的......」她惱火了。他以為裝出一副兇惡的模樣就能嚇倒她嗎?傾歡正想罵句髒話,便被風衛海打斷。
  
  「你想幹嘛?」他一個箭步衝上前,臉色深沉地問。
  
  明知道這女人不需要他保護,她強悍得足以保護自己,但是不管怎麼說,她終究是個女人,而他從小所接受的觀念便是不該讓女人受到一絲傷害,不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有不同。
  
  而原本他是想讓她受點教訓,可是偏偏手腳彷彿有自己的意識,不聽使喚的衝上前去讓著她,讓他有些懊惱。
  
  傾歡看風衛海擋在她身前,就像一堵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保護著她,她的嘴角緩緩往上勾起,一股溫熱的暖流滑入心田。
  
  真是奇怪,這個男人明明討厭她,為什麼還站出來幫她呢?儘管她想不透,不過他為她挺身而出的行為,在她平靜的心湖投下一顆小石子,內心有種淡淡的喜悅,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在高興些什麼。
  
  那種感覺像戀愛中的女人才有,難不成她對他心動了?
  
  會嗎?傾歡的眼眸直盯著風衛海,昏暗的路燈投射在他完美俊俏的臉上,剛毅的線條說明他是個不屈不撓的男人。
  
  望著他的臉,她的心跳不禁加速。
  
  這代表什麼意思?難道她真的喜歡上這個男人了?傾歡嚥下到達喉頭的驚呼聲,一雙明眸緊緊瞅著他。
  
  風衛海感覺到她緊迫盯人的目光,撇過頭,看到她一雙烏亮晶瑩的眼直瞧著他,明顯失了神。
  
  「妳在看什麼?」風衛海被她瞧得渾身不對勁。
  
  「沒什麼。」她回過神來,眨眨雙眼,露出如小鹿般無辜的表情。
  
  「是嗎?」他眼中有著懷疑。
  
  這個女人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,風衛海一點都捉摸不定,在這劍拔張弩的時刻還能失神,該說佩服她,還是該狠狠地搖醒她,教她看清楚現在這種狀況。
  
  「你在懷疑什麼?」傾歡按捺住起伏不定的心情,展露出笑容問。
  
  要是他知道她在正想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他了,會露出何種表情?
  
  哈!他一定會嚇得退避三舍,恨不得從不認識她這個人吧,不過已經來不及了,就如她之前所說過的,招惹上她就要有心理準備。
  
  她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,一臉淘氣。
  
  「我沒有在懷疑什麼,而是妳在想什麼。」他的表情相當凝重。說她沒在打什麼鬼主意,他才不信。
  
  「你是在繞口令嗎?」她莞爾一笑。
  
  兩人完全忘了現場有另一人的存在,華瑞德看到傾歡臉上露出他從未看過的表情,心中燃起熊熊的妒火,他咬著牙,握起雙拳,恨恨的瞪向風衛海。
  
  這個長得娘娘腔的男人,該不會就是傾歡的男朋友?
  
  華瑞德越想越有可能,要不然一個陌生人怎麼會為她站出來,沒有一個人會主動將麻煩攬上身,而且聽兩人之間的對話,他們明顯是認識的。
  
  好哇!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闖進來。
  
  他勾起一抹殘酷的笑,目光露出殺機。
  
  「你就是傾歡的男朋友?」
  
  冰冷的聲音讓風衛海和傾歡猛然回過頭。
  
  要不是他出聲,他們恐怕早已忘了還有這傢伙的存在。
  
  傾歡瞇起雙眼,覺得華瑞德實在礙眼得很,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得「放棄」兩個字怎麼寫?她嘟起紅唇,決定讓他早點死心好了。
  
  「是的。」她揚起甜美的笑靨,看起來幸福極了。
  
  「不是!」但在她的聲音響起的同時,風衛海也開口。
  
  他的話讓傾歡的笑容僵在臉上,她帶著不滿的語氣質問道:「你之前不是承認我是你的女朋友,今天怎麼又出爾反爾了?」
  
  那天的事難不成他忘得一乾二淨?
  
  這可不成,若他不願想起,她願意提醒他,那天他可是在石烈艷面前親口承認他是她的男朋友。
  
  「妳應該知道我那天的話根本不能當真。」他皺眉,聲音驀地變得冰冷。
  
  「你是男子漢大丈夫,難不成想反悔?」她挑釁的看著他,帶著不屑的表情,鄙視他敢做不敢當。
  
  風衛海咬牙,面對傾歡的質問,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,氣那一天自己上了她的當。
  
  他不該要她在她朋友面前作抉擇,否認他是她的男朋友,還是要讓她朋友以為她的男友是個醜男。
  
  他以為以她虛榮的個性一定會否認到底,可是想不到結果卻是......唉!現在變得騎虎難下該怪誰?怪自己吧,他心中感到郁卒極了。即使不願承認,但他的確要負一小部分......不,大部分的責任。
  
  華瑞德快氣瘋了,他們眼中到底有沒有他的存在?
  
  怒火一點一點積壓著,這下全爆發出來,這兩個目中無人的傢伙,他要讓他們倆瞧瞧他的厲害!
  
  他掏出手槍指著他們的腦袋,露出猙獰的笑容。
  
  「好了,你們不需要爭了,不管他是不是都得死!」
  
  傾歡倒抽口氣,小臉頓時一片慘白。他身上怎麼會有槍,寒意襲上全身,血夜瞬間變得冰冷。
  
  原本以為他並不具任何戚脅性,頂多出口威脅人,萬萬沒想到他竟會拿出具殺傷力的武器,這下子該如何是好?
  
  傾歡感到緊張不已,眼光瞄向身旁的男人,教她訝異的是,風衛海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,似乎完全不把華瑞德手上的槍放在眼底。
  
  他略微勾起嘴角,「你以為拿出槍就能威脅得了我嗎?」
  
  「這不是威脅,我是打定主意要殺了你。」華瑞德冷笑,扣住扳機。
  
  一聽到這華瑞德麼說,傾歡飛快的衝了過去,一雙燃燒著憤怒的眼眸射向他,小臉上充滿了倔強。「你想殺他,得先殺了我。」
  
  兩個男人同樣一臉錯愕。
  
  風衛海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視著她的臉。
  
  她坦率的眼睛毫不遲疑,小臉上充滿堅定。
  
  他不由得蹙起眉峰,眉攢成一直線。
  
  他不懂,她明知道有危險,為什麼還正義凜然的衝到他前頭保護他?難道她沒看見那個男人手上拿著槍嗎?
  
  風衛海表情凝重,下顎緊繃,對她不知死活的舉動大為惱火,但是心中同時湧入一股暖流,然而他不願承認這個女人傻氣的舉動撼動了他的心。
  
  「妳給我滾開,等我殺了這小子,再好好教訓妳!」華瑞德瞠大氣憤的雙眸,眼中充滿狂戾的殺氣。
  
  「我不會讓開。」她硬要和他對峙。
  
  她死也要維護那個男人,這下子更加激起華瑞德心裡熊熊的怒焰,下定決心非宰了那男人不可,他發誓要將他的身影徹底從她的心裡連根拔起,絕不允許他的女人心中有別的男人存在。
  
  「滾開!」
  
  憤怒至極的華瑞德開了一槍,子彈掠過傾歡的臉頰旁,她被嚇得血色盡失。
  
  風衛海狂怒不已,他竟然對她開槍!
  
  來不及看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,一個影子倏然晃過,等到華瑞德發現眼前的男子消失不見,左右張望遍尋不著時,他的身後忽地傳來冷冷的嗓音。
  
  「你不該對她開槍。」
  
  他還未轉身,頸椎處一陣刺痛,黑暗迅速籠罩他的意識。
  
  不行!他不能倒。儘管他頑強抵抗,但還是抵擋不了黑暗吞噬他所有的知覺。
  
  華瑞德倒地之前,隱約聽到風衛海冷然的聲音。
  
  「我要你記得,以後你若是再來糾纏她,我會讓你看不到隔天的太陽。」
  
  事情的發展急轉直下,像坐雲霄飛車般,讓傾歡的心怦怦跳得厲害。
  
  她手按著胸口,撫平驚嚇過度的心情,好一會兒後,原本蒼白無血色的小臉漸漸恢復紅潤。
  
  她有些詫異的看向風衛海。
  
  沒想到他功夫竟是如此了得,看到倒地不起的華瑞德,她對風衛海不由得深感佩服。
  
  「我不知道你會武術。」
  
  「妳是白癡嗎?」
  
 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,風衛海大聲對她怒吼,生氣的表情像極了鬼夜叉。
  
  他握起雙拳,面色晦暗,渾身散發出風雨欲來的氣勢,嚇得傾歡目瞪口呆。
  
  她很快回過神,小臉充滿了不悅。
  
  氣憤的鼓起雙頰,傾歡對於他罵她白癡感到生氣,他這是人身攻擊耶,虧她剛才還衝到他面前想替他擋子彈,若不是她,他早成蜂窩了!她噘著小嘴,心裡詛咒他祖宗十八代。
  
  新仇加上舊怨,突然一個計謀竄進她的腦海裡,她眼中綻放出光芒,霎時臉上的表情生動了起來。
  
  「你幹嘛罵我白癡!」
  
  她目光如炬的瞪著他,朱唇抿成一直線。
  
  「妳在我面前擋子彈,不是白癡是什麼?」
  
  他諷刺的冷笑,不願想起子彈劃過她臉旁時,驚慌和恐懼感佔滿他整個胸口的感覺,直到現在他還是無法消除佔據內心莫名的焦躁,讓他心慌之餘又感到憤怒,這個笨女人想找死嗎?
  
  「你......你太過分了。」她氣得雙頰通紅,「也不想想我可是為了保住你這條小命,才跑到你面前擋子彈!」
  
  「妳這叫自尋死略。」
  
  傾歡氣悶,「我哪知道他會對我開槍。」
  
  直到現在想起子彈掠過她身旁的那一瞬間,她的心跳幾乎停住,過了好久好久才回過神來,那時她連呼吸都忘了,胸口直泛疼。
  
  「幸好他沒打中,要不然妳早成了槍下亡魂。」風衛海沒好氣道,走到倒地不起的華瑞德身旁,將槍撿起來。
  
  「你把槍撿起來幹嘛?」
  
  「帶回去處理。」
  
  「處理?怎麼處理?」她雙眼寫滿了好奇。
  
  「妳管得太多了。」他斜睨了她一眼。
  
  「我是當事人之一,我想我有權利知道吧。」傾歡一笑,拋給他一個媚眼,沒想到風衛海冷漠的轉過身子,視而不見。
  
  「管太多對妳沒好處。」他只簡單丟下一句話,轉身準備走人。
  
  「等一下,那個人怎麼辦?」她指著倒地不起的華瑞德。
  
  「別理他。」
  
  瞧他說得如此冷漠無情。
  
  傾歡聳聳肩。好吧,既然風衛海這麼說,那她就不管他好了,反正他睡在路旁,頂多明天著涼感冒,此起他拿槍要殺他們,這只是個小小的報應。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7:30 PM

第七章
  
  風衛海往前跨了兩三步,發覺身後有異,回過頭看到她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,他眉頭微蹙,停下腳步轉過身子,手臂環胸睥睨著她。
  
  面對傾歡那張甜美的笑顏,風衛海發覺自己直視那雙帶著淺淺笑意、慧黠的雙眼時,內心竟有一絲絲異樣,最後他勉強壓抑住悸動的心,口氣大為不悅地質詢。
  
  「妳為什麼一直跟著我?」
  
  「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吧。」
  
  她眨著又長又翹的眼睫,無辜又脆弱的表情,讓人看了忍不住升起保護欲,可是這一招對風衛海根本沒有用,他已經看透她了。
  
  她像變色龍一樣擅長偽裝,要他相信她是個弱女子,很難。
  
  「為什麼我不能扔下妳?妳倒說出個理由來。」
  
  「你想想,那個男人不可能因此就放棄我,如果我不在你身邊,發生事情怎麼辦?」
  
  他無語,她見機不可失,繼續猛下藥。
  
  「再說那傢伙知道我住的地方,你真的放得下心,我一個纖纖弱女子在家,你不怕我發生什麼事?」
  
  「發生事情也是妳自找的,誰教妳老是招惹不該招惹的人。」他冷冷的嘲諷道。
  
  「老是?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  
  她發現他的語病,眼神懷疑的看著他,想起她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他跟蹤她的理由,難不成這與他口中的「老是」有什麼關聯嗎?
  
  傾歡越想越覺得事情有異,雙眸寫滿了疑惑,審視他突然變得凝重的臉孔。
  
  「沒什麼意思,妳想太多了。」他看向前方,撇撇嘴角,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道。
  
  「我不相信。」雖然他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,但她看得出他在說謊,要不然他不會避開她的眼光。
  
  她褪去平時柔弱、楚楚可憐的表相,極為嚴肅且慎重地說:「我是當事人,我有權利知道實情。」
  
  即使在她的堅持下,風衛海依然保持沉默,最後他才不得已吐出一句話。
  
  「妳到底想要怎樣?」
  
  「我沒有想要怎樣,只是......」她露出嬌艷的笑容,「想要瞭解實情還有尋求保護。畢竟我這個纖細女子再怎麼厲害,也無法敵過孔武有力的男人,你該不會想看到我明天被人姦殺的屍體吧。」
  
  想到那畫面,風衛海一個皺眉,心中傳來莫名的恐懼,光想到她躺在血泊中,不知為何他無法忍受,煩躁表現在臉上。
  
  他不耐煩地道:「妳放心好了,所謂禍害遺千年,妳絕對長命百歲。」
  
  他這是褒還是眨?傾歡扁起小嘴,嘴裡嘀咕著。
  
  「如果我死了,你會良心不安吧。」她直視著他。
  
  風衛海一聽到「死」字,眼神變得深沉,不悅的火光在眼中跳動著,不高興她提到這個字。
  
  「說吧,妳到底要我怎麼做?」他瞇起銳利的眼眸,直視她無辜的眼。
  
  「很簡單,我只要求到你住的地方待一段時間,等到我覺得自己完全安全為止。」她衝著他一笑,眼中狡黠的芒光熠熠閃爍。
  
  「我拒絕。」風衛海毫不考慮地道。
  
  若帶她回他的住處,鐵定會被她搞得鳥煙瘴氣,組織上上下下都難逃她的魔爪,光想到這,他一千個、一萬個不願意。
  
  「為什麼拒絕?難不成你真的忍心看我被人分屍?」她仰起下巴,眼中燃燒著怒火。
  
  若他敢說是,那他就完了,傾歡心裡氣急敗壞的想。
  
  「妳可以去住飯店。」
  
  「住飯店不是長久之計,我可沒錢,再說飯店裡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,他很容易接近我。」她把這爛主意丟了回去。
  
  風衛海低咒一聲,他真的不知道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才好,難道真的要把她帶回組織,他實在不願意,可是他只要想到她萬一真有什麼三長兩短,心中便有一種說不出的焦慮。
  
  他也不僅為什麼會在乎她的生死,甚至光想到她有可能受到傷害,不安的感覺就像根魚刺梗在喉嚨間令人難受。
  
  風衛海一臉深沉的看著她,傾歡凝視他的眼眸,僵凝的氣氛在四周蔓延。
  
  不知過了多久,他終於開口,眼眸變得更加幽深。
  
  「妳贏了。」他徹底投降。   
  
  「你的傷終於好得差不多了。」
  
  小紅帽輕輕解下他身上的繃帶,看到他的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,她鬆了口氣。
  
  太好了,她一直以為銀器弄傷的傷口會沒法痊癒,畢竟狼人最怕的就是銀器。
  
  他眼神溫柔的注視著佳人,想到這段期間她總是不辭辛苦的照料他,付出的真心與關懷讓他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。
  
  「過來。」他一把拉住她的皓腕,輕輕將她帶入懷抱,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,深覺這香味彷彿引誘著他品嚐。
  
  他抬起她的下顎,唇輕輕刷過她的,看到她的臉頰湧上兩抹醉人的紅暈,欲語還羞的朱唇微啟,像是等著人採擷的野莓,嬌艷紅嫩得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。
  
  他細碎的吻落在她眉間、臉頰及額頭上,最後雙唇覆蓋上她的,溫熱的舌頭竄進她的檀口中,熱切的與她纏綿,汲取她口中的甜蜜。
  
  小紅帽發出一聲嚶嚀,在他懷裡扭動著嬌軀,小手攀著他的肩膀,微微喘息,如溺水的人緊緊攀著一根浮木。
  
  「我可以嗎?」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,聲音低啞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。
  
  她的身子微微輕顫,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,問題是她心中做好準備了嗎?
  
  小紅帽問著自己,然而當她抬頭望進那雙閃爍的金眸之後,她閉上眼睛,輕輕頷首。
  
  她會答應是因為她在那雙眼裡看到的除了慾望之外,更有著深情以及溫柔,她相信就算她說不,他也不會勉強她半分。
  
  這樣的他,怎能教她不愛呢?
  
  兩人十指交握,從對方深情的眼眸中看到的僅有自己的倒影,濃情蜜意勝過千言萬語。
  
  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香肩,卸下她的衣服,柔白的肌膚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珍珠般的光彩,她粉嫩的雙頰猶如嬌艷欲滴的蘋果,極為誘人。
  
  他俯身含吻她紅艷的小嘴,靈活的舌頭再次竄進她口中。
  
  他雙手輕輕滑過她凹凸有致的身材,在她細嫩的肌膚上點燃一簇簇火苗,燃起她的熱情。
  
  她發出細細的呻吟,感到渾身火熱難耐,不斷扭動著身子。
  
  「我......好熱......」
  
  她透過矇矓的雙眸看到他一樣赤裸著上半身,他執起她白嫩的手吻著一根根手指頭,在他的挑逗下,她感覺渾身更熱了,含羞的眼眸低垂,幾乎不敢直視他熱情的雙眸,覺得在他的深情目光下,她整個人幾乎要融化了。
  
  「你......不要這樣看我,我會怕......」小紅帽手足無措的撇開頭,粉嫩的小臉蛋湧上困窘的紅潮。
  
  「不要怕,我不會傷害妳。」溫熱的大手掌輕輕的將她的臉轉過來。
  
  凝視著他熱情無比的眼眸,她清楚的感覺到紅潮開始慢慢的從她腳底蔓延至頭頂。
  
  她像只煮熟的蝦子全身變得通紅,惹得他輕笑出聲,忍不住在她的紅唇輕啄了下。「妳這個害羞的小東西。」
  
  小紅帽雙手環抱住他的頸子,將發紅的小臉埋在他懷裡,聽著他鼓噪的心跳聲,她想,他也和她一樣很緊張吧。
  
  想到這,她笑了起來,直到他吻住她的唇。
  
  激情慢慢席捲兩人,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呻吟低低迴盪在春色無邊的夜晚......  
  
  「又來了,這是什麼怪夢?」傾歡帶著兩隻熊貓眼,呻吟著從床上坐起。
  
  清晨,天邊還一片霧茫茫,她想看一下鬧鐘現在幾點,發覺鬧鐘不在床頭,這時她才想起這並不是她的房間。
  
  昨天風衛海那傢伙把她帶進這個門口有守衛的大宅裡,經過如迷宮般的花園來到外觀看來十分華美的建築物,然後把她帶到這個房間後就走人,根本不給她開口發問的機會。
  
  昨天晚上她也的確是累了,畢竟工作了一天,又經過一場有驚無險的意外,體力幾乎就快要透支,所以一進房間馬上倒向柔軟的床鋪,很快的,睡神便將她帶進夢中。
  
  她又作了與之前相同的夢,主角還是小紅帽與大野狼,可是她的夢越作越怪,還變成一場春夢!
  
  想到夢中和風衛海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對她做出親密的動作,她的臉頰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。
  
  有人說夢境是反映當事者對現實世界的渴求,她想自己是不是慾求不滿,要不然怎
  
  麼會作這個有顏色的夢,甚至對像還是......難不成她真的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風衛海?
  
  傾歡心裡五味雜陳,她對他有怨、有氣,但是還有更多、更多連她都不清楚的莫名情緒,而當他看著她時,她還會臉紅心跳。
  
  她的確是對他心動了吧?傾歡的眼珠子轉了一圈,想到自己的種種行為,像是有意無意的勾起他的注意力,希望對方能將目光放在她身上。
  
  看來,她真的好像對那個討厭鬼動了情。傾歡撐著下巴,朝天花板翻個大白眼。
  
  唉!她怎麼會笨到愛上一個口口聲聲說厭惡她的男人?
  
  她噘起小嘴,認真思考著,不一會兒她臉上綻出絕美的笑靨,雙眸漾起興奮的光彩,更帶著一抹淘氣。
  
  好吧,既然愛上就愛上了,也沒什麼話可說,畢竟愛情也非她所能控制,雖然風衛海對她的態度有點惡劣,不過她有辦法能將他迷得神魂顛倒,至於以前的舊帳,等到成為男女朋友,還不怕沒機會報仇?
  
  想通了之後,傾歡心情大好,不再鑽牛角尖。
  
  此時旭日東昇,暖和的太陽光讓室內一片光明。
  
  傾歡跳下床,決心好好探索這個陌生的環境,畢竟她要在這裡生活一段日子,在她還未擒拿他的真心前,這裡就是她的家。
  
  她打開行李箱,拿出衣服,走進浴室,開始新的一天。   
  
  洗去一身疲憊,恢復精神之後,傾歡打開房門走出去,訝異的發現房門外從這一頭到另一頭是條長長的走道,幾乎看不到盡頭。
  
  「這裡怎麼這麼大?」她傻眼了。
  
  她蹙起眉頭,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才好。
  
  這麼長的走廊上瞧不見任何一人,實在教人好奇。
  
  房子這麼大,少說會出現一、兩個人吧,可是問題是這條走道只看到廊外園子裡翩翩飛舞的蝴蝶不時飛進來,四周寂靜得好像大叫一聲會有回音似的。
  
  這裡的人到底死到哪去了?
  
  傾歡左右張望,最後決定往右走。
  
  「反正不管往哪個方向,總會碰到人吧。」她挑挑眉自言自語。
  
  說話時,不遠處突然出現一抹身影,朝向她的方向走來。
  
  傾歡瞇起眼睛,想看清楚他的模樣,覺得這男人出現得正是時候,她從剛從房間出來沒多久就遇上他。
  
 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和長褲,白色襯衫少扣了兩顆扣子,露出結實的胸膛。他走近時笑睨著她,表情有些促挾。
  
  「妳就是衛傾歡?」他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。
  
  「我就是,你是誰?」
  
  傾歡露出笑容,看著眼前俊美但有些邪氣的男人。儘管他笑容可掬,她卻覺得他是只笑面虎,比起她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  
  這個男人不是個好應付的好角色。
  
  「我是海的朋友。」他自我介紹,「我叫石溯流。」
  
  「你是說風衛海?」
  
  「沒錯。」石溯流點頭。
  
  看著她的模樣,眼波流轉間儘是嫵媚風情,又似嬌柔得惹人疼愛,若不是她眼中閃過的光輝,他真會以為這個女孩正如外表一樣柔弱。
  
  「他人呢?」傾歡問道。
  
  「要我帶妳去找他?」石溯流挑眉,眼神有著幾許曖昧,意味深長的看著她,嘴角微勾。
  
  她搖了搖頭。
  
  「不需要,等到他想見我時自然會出現。對了,你說你是他的朋友,那我想你一定知道有關於我的事吧。」她微笑道,眼睛骨碌碌的轉動,想試著從這男子口中問出有關於風衛海為什麼要跟蹤她的事。
  
  「妳指的是什麼?」
  
  嘿嘿,這倒有趣了,石溯流眼中寫滿了興味,好整以暇的問道。他好奇她想到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樣的訊息。
  
  「你曉得他跟蹤我的目的嗎?」
  
  「曉得,畢竟是我交付他的任務。」他毫不避諱,直率坦承道。
  
  「你交付的?為什麼?」他的回答挑起她心中濃濃的好奇。
  
  聽他言意之下,眼前這男子很有可能是風衛海的上司,要不然為什麼他說是他派給他的任務?說真的,她覺得這些人還真是神秘到了極點。
  
  石溯流露出淡淡的笑,向她眨眨眼,把手指放在唇上,緩緩吐出一句話。「不行,這可是個秘密。」
  
  照理來說男人做這個娘娘腔的動作會讓人感到噁心才是,可是他的動作自然得不會讓人感到突兀,甚至讓人不由得會心一笑。
  
  「你們越是保持神秘,我越是想知道,況且我有知的權利吧,畢竟我可是當事人。」傾歡扁起小嘴,話雖然說得輕柔,但帶著一份固執。她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裡,況且她本就該知曉自己的事。
  
  「妳終有一天會知道。」
  
  當石溯流說這句話時,臉上出現詭譎莫測的笑,眼睛瞇成一直線。
  
  傾歡皺眉看著他的笑容,不由得心生警惕,或許是她太過敏感,但是她總覺得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,似乎在打什麼鬼主意。
  
  她聳聳肩,表現得一副不是很在乎的模樣,揚起既嫵媚又天真的笑容,抬頭仰望著他,「好吧,既然你不想告訴我這件事,那我可以問另一件事吧?」
  
 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放棄了。石溯流心中有說不出的惋惜,他以為她會再堅持一下,這樣他還可以逗逗她,因為她的反應相當好玩,不但得忙著偽裝自己精明的一面,還得露出不讓人起疑的笑。
  
  「妳說。」他慵懶的靠在石柱上,雙手環胸。
  
  「我想知道風衛海的一切,包括他的家庭背景,還有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。」她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。
  
  此時石溯流看到一抹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背後,他勾起一抹笑,看著風衛海古怪的表情。
  
  「妳這麼想知道,問妳身後的男人不是比較快?」
  
  「什麼?」
  
  她猛然轉過頭,看到身後忽地站了個人,嚇了她一跳,定眼一看竟是風衛海,他正一臉莫測高深的看著她。
  
  傾歡有些做賊心虛,小臉充滿羞意,把她雪白的臉頰染上兩抹紅暈,在他那雙犀利的眼眸下,她渾身彆扭了起來。他到底聽到了多少?
  
  詭異的氣氛包圍著兩個人,連站在一旁的石溯流都感覺得到他們彼此之間有種曖昧的暗流,他揚起嘴角。
  
  「你們兩個好好談談。」
  
  扔下一句話,他轉身就走,快得讓傾歡來不及叫住他。
  
  她咬著下唇,眼神怯怯的望著一臉陰晴不定的風衛海。
  
  瞧他的神色好像她欠他幾百萬似的,她悻悻然的撇著嘴角,鼓起所有的勇氣,抬頭注視著那張古井不生波的臉。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7:33 PM

第八章
  
  「你開口說句話吧,別悶不吭聲的。」
  
  在她的要求下,風衛海仍過了許久才開口,犀利的眼眸掃向她。
  
  「妳探聽我的身世背景到底有什麼目的?」
  
  他的眼中佈滿濃濃的懷疑,以他對這女人的瞭解,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另有目的,而她探聽他身世的動機到底為何?他瞇起跟,目光銳利的注視著她嬌嗔的表情。
  
  「你想我有什麼目的?」她瞥了他一眼,微嘟起紅唇,眨眨如羽翼般的眼睫,表情萬分無辜。
  
  「說,妳為什麼打探我的身世背景?」
  
  他的口氣嚴厲,眼神轉冷,目光如炬的瞪著她。這個女人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?
  
  「誰教你自己不說,我當然向別人打探有關於你的一切啊。再怎麼說你是我男朋友,我怎麼可以對你一知半解呢?」微偏著頭,她笑得既無辜又狡猾。
  
  「誰說我是妳的男朋友,妳應該知道我和妳之間自始至終只不過是一場鬧劇。」他冷哼一聲,出言諷刺。「說吧,妳到底有什麼目的?」
  
  「好吧,我承認,我是另有目的。」她微聳肩膀,大方承認道,星眸熠熠閃爍,眼波流轉間帶著一抹笑意。
  
  既然他要她承認,那她就承認吧。
  
  聽到她承認是另有目的,風衛海的心情無故煩悶了起來,一股無名火從胸口竄升。他也不瞭解自己在氣些什麼,雙唇抿成一直線,怒火中燒,下顎線條矜冷,幾乎是咬牙切齒。
  
  「說,妳有什麼目的?」
  
  「當然是......」她緩緩走到他面前,突然踮起腳尖,趁風衛海不備之時,柔軟的唇瓣輕碰他的。
  
 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。
  
  傾歡抿唇輕笑,愉悅的勾起嘴角。
  
  「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,就是讓你變成我的人。」
  
  「妳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  
  變成她的人,風衛海攢起眉頭,口氣不佳。她把他當成什麼了?貨品嗎?隨口說要讓他成為她的人,他就得臣服她在腳下嗎?
  
  傾歡帶著自信的笑容,更向他走近,風衛海想也沒想的往後退了一步。
  
  他突然有一種把麻煩惹上身的感覺。
  
  她漾起嬌艷的笑容,咯咯輕笑。
  
  「好吧,我向你坦承我愛上你了,所以我要讓你的人還有你的心全變成我的,免得被其她女人拐去。」
  
  她眨眨眼,看到他膛大雙眼,似乎被她此番話震得回不過神來。
  
  「喂!你傻啦?」她舉起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。
  
  風衛海漆黑深邃的眼眸直看著她,最後吐出一句話。
  
  「妳別和我開玩笑。」他板著臉,一點也不覺得有趣。
  
  「誰說我在和你開玩笑?」傾歡挑起柳眉,一本正經。
  
  「看起來就像。」風衛海撇撇嘴角冷冷地道。
  
  「那好吧,我證明給你看。」
  
  既然他不相信,那她就用行動來表示。
  
  傾歡眼中黠光一閃,話才說完,她立即付諸行動,二話不說,將他的頭拉下來,紅艷的小嘴堵住他的唇,小舌大膽的伸進他的嘴裡,誘惑他與她一起舞動纏綿。
  
  風衛海沒想到她會這麼做,整個人一震。這個吻徹底攪亂了他的心湖,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像是道誘人的美食,誘惑人食指大動。
  
  眼神一閃,他從被動轉為主動,火熱的舌汲取她口中的甜蜜。
  
  傾歡被吻得險些透不過氣來,雙頰因而染上紅暈。
  
  終於,兩人氣喘吁吁的分開,她臉上浮起醉人的笑靨。
  
  「這下......你可以確定......我不是開玩笑了吧。」她喘息著,回味他激情的熱吻。
  
  這不是她第一次接吻,但這一次卻是撼動她的靈魂,在這段短短的時間中,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,原來和所愛的人接吻是這般美好,另人回味再三,難以忘懷。
  
  傾歡小臉更紅了,感覺似有火焰灼燒著她的臉頰,水盈盈的雙眸含著羞怯,等待他的響應。
  
  沒想到他卻搖頭。
  
  「我很難相信妳。」他聲音低啞地道。
  
  雖然她以行動證明她所說的話不假,但是已經學過幾次教訓的風衛海仍抱持著懷疑,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了。
  
  她說她愛他!
  
  不可諱言的,這句話在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,心也跟著動搖,但是他並沒有把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。
  
  「為什麼?」傾歡氣紅了雙頰,原本含羞帶怯的眼神轉變成燃燒怒意的雙眼。她倔強的仰著小腦袋,執意要他給她個答案。
  
  他挑挑眉,「妳之前不是對我有所不滿,口口聲聲說要我做妳的男友,其實只不過是想給我好看,現在妳說妳愛我,我怎麼不會猜想這是妳的另一個手段?」
  
  「這才不是什麼手段。」她委屈的咬著下唇,難過的眼直瞅著他。
  
  風衛海臉上閃過一抹不捨,明知道她是喬裝可憐兮兮的模樣,想要引起他的同情心和罪惡感,但是他的心卻因此動搖,臉上僵硬的線條也放柔了許多,不過他還是相當堅持。
  
  「不管妳說什麼,我不會相信妳,妳也別再隨便開口說愛我。」這樣的愛,他會覺得太過於隨便與廉價。
  
  傾歡覺得有點受傷,微嘟起紅唇,不過她努力壓抑心中的怒火,自信的笑容襯托出她美艷的小臉看起來更加有光彩。
  
  「沒關係,我想只要我努力,你終有一天會相信我,被我的真心打動。」
  
  「說得好!」
  
  這時身後響起一陣拍手叫好的聲音,傾歡回過頭,看到兩名男子站在她身後,俊美的臉廳教人目不轉睛,更令人詫異的是,兩人竟擁有相似的臉孔,若不是他們截然不同的氣質,還真的分辨不出誰是誰。
  
  方纔說話男子一身邪氣,薄薄的雙唇微微往上勾,目光大剌剌的在她身上打量,似乎在評估些什麼,最後頗為滿意的點點頭。
  
  「嗨!美麗的小姑娘,妳叫什麼名字?」
  
  「我......」
  
  風衛海大為光火的打斷她的話。
  
  「堂,這一點也不關你的事。」
  
  他的臉沉了下來,不知道為何,右佐堂打量傾歡的目光讓他感到相當不悅,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。
  
  「真,你瞧,有人吃味了。」右佐堂露出曖昧的笑容,朝雙胞胎兄弟一笑,調侃起風衛海。
  
  「你別胡說八道。」風衛海惱羞成怒,他非拿根針把右佐堂這張賤嘴縫起來!
  
  「我可沒胡說八道,剛才我只不過是請教小姐的名字,你反應就這麼激烈,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想歪。」右佐堂似笑非笑的說,並徵詢一旁兄弟的意見。「真,我說的對吧?」
  
  左佑真沉默寡言,不過眼中透露出微些笑意。
  
  「別再取笑他了,小心他惱羞成怒。」他微笑道,意有所指。
  
  「夠了,你們兩個,閉上你們的嘴,這不關你們的事。」
  
  「嘖嘖嘖,怎麼可以說不關我們的事,你是我們的好夥伴,我們理所當然的關心你的終身大事。妳說對吧?小美人。」說到最後,右佐堂向她眨眨眼睛。
  
  「說得一點都沒錯。」傾歡勾起天真無邪的笑容附和。
  
  看他們聊得開心,風衛海大感不是滋味。
  
  「這是我的事,不用你們管。」他扔下話,轉身就走,可是往前走了幾步,又覺得不大對勁,他回過頭對傾歡命令道:「妳,跟我走。」
  
  風衛海知道不能把這女人留在堂和真的身邊,要不然以這女人的聰明才智,一定很快與那老奸巨猾的兩人一起合作陷害他。
  
  「這可不行。」右佐堂從傾歡身後環抱住她纖細的頸子,衝著風衛海一笑。
  
  傾歡柳眉一蹙,想擺脫身後男人的手臂,右佐堂突然在她耳邊低語。
  
  「如果妳想知道風衛海是否對妳有感情,就別亂動。」
  
  傾歡停止掙扎,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。
  
  「放開她。」風衛海咬牙切齒道。
  
  握起雙拳,看到右佐堂和傾歡幾乎貼在一塊的身體,濃濃的醋味湧上他喉嚨,嫉妒像螞蟻啃咬他的心窩,怒氣在胸口沸騰。
  
  「為什麼要我放開她?她是你的誰嗎?」
  
  右佐堂挑挑眉,更加放肆的將下顎放在她的香肩上,手指還玩弄傾歡的長髮,眼中含著興味。
  
  瞧風衛海快要抓狂的模樣,說他對這個女人沒有別的意思才奇怪。
  
  傾歡的嘴角微揚,剎那間明白身後男子的動機,他只是純粹想要勾起風衛海的嫉妒心與佔有慾,不過這真的能夠讓他表現出對她的心意?儘管傾歡懷疑,不過還是不動聲色的繼續看下去。
  
  他這句話讓原本怒火中燒的風衛海冷靜了下來,冷靜思考自己為何一看到右佐堂對傾歡毛手毛腳就無法忍受,甚至心底泛酸,有種無法克制的衝動想要揍人。
  
  這代表什麼意思?難不成他真的嫉妒?
  
  風衛海心情百轉千折,傾歡注視著他明顯困惑的表情,心中微甜。至少他沒有馬上否認她和他沒有關係,這麼說的話,她在他的心目中還佔有一些地位。
  
  「海,你說啊,如果這女人不是你的誰,那我可以追求她囉。」他再一次下猛藥。
  
  風衛海板著一張臉。他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。
  
  「隨你便。」
  
  隨你便?這句話像盆冷水從傾歡頭頂澆下,把她原本雀躍的心情澆熄。
  
  她眼裡燃燒著怒火,紅唇往上勾起,有股森冷的味道。
  
  「什麼叫隨你便?你把我看成什麼了,隨便一句話就把我當禮物送給人嗎?」她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起伏,但是語氣卻讓人感到有如寒風刺骨。
  
  右佐堂和左佑真覺得有趣,這名女子看來不像外表般柔弱,她全身像熾熱無比的火焰,目光如炬的瞪向風衛海,這下可有好戲可看了。
  
  右佐堂瞧氣氛還不夠火熱,腦中想到一個好點子,決定火上加油。
  
  「小美人,妳頭轉過來一下。」他向她招招手。
  
  「什麼事?」她勉強壓抑心中的怒火,旋過身子,才一轉身就感覺到有柔軟的東西襲上她的臉頰。
  
  傾歡瞪大了眼,表情愕然,面對右佐堂笑嘻嘻的臉孔,她整個人傻住了。他......他做了什麼?他竟然偷襲她的臉頰,還擺出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!
  
  她還來不及回過神,突然間傳來暴躁的怒吼聲。
  
  「該死的你在做什麼!」
  
  一瞬間,風衛海衝到她面前,揪著右佐堂的衣襟,臉孔扭曲,咬牙切齒,腦海中不斷浮現他親吻傾歡臉頰的那一幕,眼神殺氣騰騰。
  
  「做什麼?沒有呀,我只不過是跟她打個招呼而已。」右佐堂舉起雙手,無辜的聳肩。「這可是國際禮儀,難道我這樣做也犯法嗎?」
  
  「我不准你碰她一根寒毛。」
  
  「為什麼?她既然不是你的女人,我為什麼不可以連個友善的招呼都不能打?」他笑得狡猾。
  
  風衛海的身體僵住。
  
  他到底是怎麼了?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?
  
  風衛海望著右佐堂狡猾的笑容,再看向一臉期待的傾歡,他立即鬆手,表情變得相當古怪。
  
  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?風衛海想到這兒,呼吸猛然一窒。答案就在心底,只是他不願承認。
  
  「海,你怎麼悶不吭聲的?」右佐堂舉起手在他面前揮了揮。
  
  風衛海瞪了他一眼,抿著雙唇,二話不說拉著傾歡的手臂轉身就走。
  
  「喂!你怎麼不說一句話就落跑了?」他想跑過去湊熱鬧。
  
  左佑真拉住他。
  
  「堂,算了,別再招惹海,小心你死無全屍。」他淡淡的警告。
  
  千萬別小看風衛海,他們的武功不相上下,要是他真火大了,即使自己傷痕纍纍,也會把他整得遍體鱗傷。
  
  「真可惜,我覺得事情才開始好玩了起來呢。不過,真,你說,海和那女人有可能嗎?」他挑眉詢問身旁的兄弟。
  
  左佑真嘴角一勾,露出淡淡的笑容。
  
  「我們只要在旁邊等著瞧就行了。」  
  
  「朔月」是個神秘的組織,是黑暗中的正義使者。
  
  尋常人根本不知「朔月」的存在,但是在政商界卻是半公開的秘密,每當他們提起它時,臉上總帶著敬畏。
  
  而黑道的人提起「朔月」,莫不是咬牙切齒,恨之入骨,還有人立下誓約,只要逮到「朔月」的人,非將他剉骨揚灰不可。
  
  沒有人知道「朔月」的總部在哪,成員到底有幾個人,但是他們最常聽見的是「海神」、「左羽」、「右翼」、「烈火」,以及最神秘的「月」。
  
  當傾歡知道風衛海就是「朔月」裡的「海神」時,驚訝得小嘴微張,然而她雙眸轉了轉後,突然間恍然大悟。
  
  「我明白了,他跟蹤我是因為某種原因,而這個原因跟我身旁的人事物有關。我的生活那麼單純,他針對的人不可能是我,可是我身旁並未發生什麼特別的事,那最有可能的是出沒在我身邊的人有問題,對不對?」她最後下了結論。
  
  右佐堂不禁深感佩服,以讚賞的目光看著她。
  
  「妳很聰明,猜得一點都沒有錯。」
  
  「謝謝。」傾歡嫣然一笑,這個稱讚她可是受之無愧。「那我可以問一下,有發現我身旁的哪些人有問題嗎?」
  
  「這個妳就要去問風衛海了,因為這個案子不是由我負責。」他聳肩道。
  
  說到風衛海,傾歡心中就沒好氣。
  
  「去問他?怎麼問?他不知道跑到哪去了,想也知道他在躲著我。」她抿著唇,目光燃燒怒火,一臉緊繃。
  
  「那妳想知道他在哪嗎?」右佐堂向她眨眨眼,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,彷彿唯恐天下不亂。
  
  「我一直搞不懂一件事。」傾歡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眸,狐疑的望向笑得一臉狡猾的右佐堂。
  
  「什麼事?」
  
  「風衛海是你的夥伴兼朋友吧,為什麼你會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女人就出賣你的朋友?」她勾起笑容問,但笑意不達眼底。
  
  想想她和他才剛認識,他就幾乎把所有有關風衛海的一切說出來,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,難不成他與風衛海有仇?
  
  「這怎麼可以說是出賣呢?」他露出無辜的表情,「我這可是為他著想,他也老大不小了,是該有個女朋友,不是嗎?要是你們以後有了結果,別忘了包一份媒人禮給我。」右佐堂說到最後,逗趣的向她眨眨眼。
  
  傾歡笑著點點頭,「這當然沒問題,不過你可要幫我。」
  
  她眼中閃爍興奮的光芒。從此以後她就多了一個盟友,還怕風衛海不手到擒來嗎?想到這,她心情極為愉悅。
  
  如果扣掉少女時期對學長那種莫名的憧憬,這是她第一次對男人心動,雖然連她都懷疑她到底愛上風衛海哪一點,但是只要想起他,心中就有種甜蜜的滋味。
  
  也許愛上風衛海的原因,是因為他是第一個識破她真面目,而且沒有被她的吸引力所誘惑的男人吧。
  
  想起當初她千方百計想要成為他的女朋友,只因為他說她噁心做作,她想用這方式氣他,現在她不小心愛上他,風衛海卻懷疑她的真心,這算是報應嗎?
  
  傾歡噘起小嘴,心裡歎息。
  
  此時她的手機響起,她拿起來一看,是一組眼熟的電話號碼,這不正是她已經刪除的藍至豪的電話號碼嗎?她已經說得很明白,他和她之間沒什麼關係了,他還打來做什麼?
  
  儘管她不願意接,但是她明白,除非她將手機關機,不然藍至豪不會死心。算了,看看他有什麼話要說。
  
  傾歡接起電話,那頭傳來藍至豪的聲音。
  
  「傾歡,是我。妳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,我在老地方等妳。」他用性感的聲音誘惑著她。
  
  傾歡翻個白眼。他的語氣好像他們之間什麼衝突也沒發生過。
  
  「我為什麼要去?」
  
  被她這麼一問,藍至蒙差一點說不出話來,他極為低聲下氣地道:「傾歡,我知道妳還在生我的氣,但是妳也要給我個機會向妳說明啊。」
  
  「有什麼好說明的?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,為什麼不你過你的,我過我的生活?我和你之間並沒有什麼好說的了。」
  
  聽到傾歡強硬的口氣,藍至豪仍是苦苦哀求。
  
  「傾歡,算我求妳,我們好好談一談吧。」
  
  聽著手機裡哀求的聲音,她撇撇嘴角,心裡清楚她要是不答應,他的纏功會搞得她雞犬不寧。
  
  「好吧,我等會兒就過去。」
  
  不再多說一句,傾歡就切斷通話,坐在一旁的右佐堂挑挑眉,相當好奇。
  
  「那個男人是誰?」剛才他在一旁已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,這兩人像是關係匪淺。
  
  「算是以前的男朋友吧,雖然我從來沒有承認過。」她嫣然一笑,大方坦承。
  
  「妳是要去赴他的約?」右佐堂的眼眸直視著她。
  
  傾歡點頭。「沒錯,我想我乾脆和他把話說清楚,畢竟當初對不起人的可不是我。」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7:35 PM

第九章
  
  在一家瀰漫濃濃咖啡香氣的咖啡屋裡,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。
  
  傾歡用湯匙輕攪杯子裡的咖啡,看著奶精與黑色液體融成一塊,成了深褐色。
  
  她舉起杯子輕啜一口,看起來輕鬆優閒,而坐在她面前的藍至豪一臉侷促不安,越是看到傾歡表現得輕鬆自在,他越是惶恐,眼神透露出焦躁不安的心情,他舔著乾燥的下唇,低聲下氣的開口。
  
  「傾歡,這些日子不見,妳......過得還好嗎?」
  
  他原本希望看到她微嘟著紅唇,跟他哭訴她過得一點都不好,可是教他失望的,傾歡放下手中的杯子,眨眨又長又翹的眼睫,朱唇微微勾起。
  
  「當然好,有什麼不好的呢?」
  
  「難道妳一點都沒有想過我?」他氣急敗壞的追問,心陡然往下沉。
  
  「想你?為什麼?你已經背叛我,我為什麼要想你?」她臉上儘是無辜的表情,可是從小嘴中吐出來的話卻像是帶著一根根的刺。
  
  藍至豪顯得相當狼狽。
  
  「傾歡,我知道妳氣我,可是我最愛的人還是妳,請妳相信我好嗎?」他激動的緊捉住她的小手。
  
  傾歡迅速把手抽回,臉龐迅速一沉,不過她勉強壓抑住心中的不悅,眼瞼低垂著。
  
  「那女人怎麼辦?」
  
  「妳放心,我已經和她說得很清楚,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,她過她的獨木橋。」他深情款款的眼眸注視著她。
  
  傾歡望著桌上的咖啡,只覺得快要吐出來了,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自以為是,他以為只是甩了那個女人,她就會乖乖回到他身邊嗎?
  
  「傾歡,拜託妳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?」
  
  他感性的要求,任誰都狠不下心拒絕他,但是這招對傾歡沒用,因為她原本就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。
  
  她抬起頭來,毫不猶豫的拒絕。
  
  「不。」
  
  「不?」
  
  藍至豪瞪大眼睛,簡直不敢相信話是從她口中吐出來的,此時眼前似乎不再是他記憶中嬌柔、惹人憐的女子,她抿著唇,下顎揚起,目光帶著濃濃的鄙視,高傲的神情彷彿高高在上的女神。
  
  「妳這聲『不』是什麼意思?」她鄙夷的目光激得藍至豪惱羞成怒,他渾身發顫,卻狼狽的不敢直視她犀利的眼眸。
  
  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」
  
  「妳是說妳不想再給我一次機會?」藍至豪迅速抬頭看了她一眼。
  
  「沒錯。」她輕輕點頭。
  
  「難道妳真的那麼絕情?」
  
  他氣紅了雙眼,狠狠瞪向她美麗的臉龐,可是看到她晶瑩的雙眸,他突然間站起身,不在意自己把咖啡弄翻了,黑色液體濺得桌面到處都是,他手一伸,緊緊將傾歡抱個滿懷,不顧她的掙扎,拚命的在她耳邊喃喃囈語。
  
  「我求妳,別說這麼絕情的話,妳知道我很愛妳。」
  
  「不要這樣,我根本一點都不愛你。」她在他懷裡掙扎著,氣急敗壞道。
  
  所有人都看往他們的方向,真是丟臉極了!老天爺,她怎麼會把這個大麻煩招惹上身!傾歡心裡叫苦連天。
  
  「不,我相信妳是愛我的!」藍至豪像發瘋似的,根本聽不進任何話,甚至硬是要吻上她的唇。
  
  「不要!」傾歡閉上眼尖叫。
  
  她不要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吻他,那只會讓她想吐!
  
  就在這一刻,突然間砰的一聲,她的身體得到了自由,接著是一聲物體重重落地的聲音。
  
  這是怎麼回事?傾歡悄悄的睜開眼,看到身旁多了一道身影,頎長的身高讓她得仰著頭才能看清楚解救她的人。
  
  那熟悉的臉孔就算化成灰她也認得,她倒抽口氣,沒想到救她的人是他。
  
  傾歡目瞪口呆的看著不可能出現的人影,她想捏捏自己的臉,確定自己是不是在作夢,他怎麼會出現在這?
  
  她眨了眨雙眸,生怕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幻影。
  
  「你......你是誰?」藍至豪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,惡狠狠的瞪向他,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。
  
  好大的膽子,竟敢破壞他的好事!
  
  「不管我是誰,你不能碰她一根寒毛。」風衛海臉色陰沉,口氣充滿風雨欲來的味道,眼中射出熾熟的怒焰。
  
  他無法控制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,腦海想的全是剛才藍至豪對她霸王硬上弓的那一幕,只差那麼一點點,他就要吻上傾歡的唇了!他握起拳頭,指甲深陷掌心,想到有可能被眼前這男人得逞,他就無法壓抑胸口沸騰的怒氣。
  
 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究竟在氣些什麼,雙眼早已被怒氣蒙蔽。
  
  「哼!我是她的男朋友,為什麼不能碰她?」
  
  話說完,藍至豪正想朝傾歡走過去。沒想到她卻躲到對方懷裡,投給他一個殺人般的目光。
  
  藍至豪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時,接著她忽然在風衛海懷中瑟瑟發抖,啜泣著數落他的罪狀。
  
  「我好怕,他想要強吻我......」
  
  那楚楚可憐的聲音引來下少在旁圍觀的人們譴責的目光,讓藍至豪難堪至極。
  
  她這一句話無疑是火上加油,讓風衛海滿腔的怒氣更加沸揚,他下顎緊繃,像是忍著極大的憤怒,目光像是兩把銳利的刀射向藍至豪。
  
  在那冷冰的目光下,藍至豪感覺一股寒冷襲上背脊,讓他心驚膽戰,但是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靠在別的男人懷裡,醋意以及怒火一塊湧上。
  
  傾歡是他的,他不允許任何人搶走!
  
  「你給我放開她,她是我的人!」他對風衛海咆哮。
  
  沒想到風衛海將她摟得更緊,這個舉動讓傾歡樂壞了,小臉枕在他的胸口,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,她心中有說不盡的喜悅,原來這就是幸福的滋味。
  
  風衛海的舉動像是在藍至豪的傷口上撒鹽,他低吼一聲,向密不可分的兩人衝了過去。
  
  「我不准你碰她!」
  
  他朝風衛海揮拳,然而風衛海一個側身,再抬起腳勾住他的腳,砰的一聲,他整個人跌在地上,五體投地,惹得一旁的人們哄堂大笑。
  
  環視眾人取笑的嘴臉,藍至豪覺得難堪極了。
  
  「快滾!」風衛海喝道,冰冷的視線帶著沉重的壓迫戚淡淡掃過他,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。
  
  「你......你給我記著!」藍至豪一身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,眼神陰鷙的撂下狠話,並且對窩在風衛海懷中的傾歡宣誓般立下毒咒。「不管用什麼方法,我一定要讓妳回到我身邊,妳至死都是屬於我的。」
  
  話說完,他丟給他們倆心有不甘的眼神,忿忿然地離去。
  
  對於他的話,傾歡和風衛海根本沒有放在心上,見一旁的觀眾對他們指指點點,風衛海臉色一沉,拉著她的手臂走人。
  
  「我們走。」
  
  傾歡幾乎是被他拖著跑。
  
  走出咖啡屋,他帶她來到車子旁,傾歡凝視他極為不悅的臉,知道他的心情正處在低氣壓中,所以緊閉著嘴巴乖乖的站在他身邊。
  
  「上車。」他簡短的命令道。
  
  傾歡微蹙眉頭,雖然不喜歡聽他命令的口吻,但是看著他陰霾的神情,似乎地若不聽話便要她好看,於是她悻悻然的上了車。
  
  車子發動上路後,狹小寂靜的空間內似有股沉重的氣氛,讓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,一直沉默著。  
  
  「你到底在生什麼氣?」好半晌,傾歡終於受不了沉重的氣氛,有些不悅的問道。
  
  她嘟起紅唇,雙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臉部剛硬的線條,光是坐在他身邊就可以感覺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熾人的怒焰。
  
  他緊握著方向盤,久久才回話。
  
  「我氣妳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妳要出來。」
  
  而且還是赴男人的約。想到這,風衛海的心像是被一層烏雲籠罩著,心裡瀰漫著濃濃酸澀的滋味。
  
  如果他再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吃醋,他就是個笨蛋。
  
  儘管心中不願意承認,也想否認這段感情,但是他卻騙不了自己,在不知不覺中,他的心已停駐一抹清麗的身影,就是她。
  
 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愛上她,可是只要想到剛才那男子吻上傾歡的那一幕,他全身血液像是沸騰般,一股氣悶在胸口。
  
  「你躲著我,我怎麼找得到你,怎麼跟你說?」她微嘟起朱唇,理直氣壯地道。
  
  拜託!也不想想躲人的是他,可不是她,就算她要找他,他肯現身嗎?
  
  風衛海頓時啞口無言,眼中閃過一絲狼狽與愧疚。
  
  「對了,你怎麼知道我在這?」傾歡問出心底的不解。
  
  風衛海看了她一眼,語氣緊繃,像根即將斷裂的琴弦。「是堂告訴我,妳要赴一個男人的約。」
  
  「原來如此。」她恍然大悟,但隨即想到什麼,又攢起眉頭,「可是不對呀,我根本沒有告訴他我是去哪裡,你又怎麼知道我在那間咖啡屋?」
  
  他不語,傾歡覺得奇怪,捺著性子等待他開口。
  
  沉寂的氣氛似乎無止境的蔓延,彷彿連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一清二楚,不知道過了多久,風衛海終於打破了沉默。
  
  「我在妳身上裝了追蹤器。」
  
  「什麼!你在我身上裝了追蹤器?」
  
  傾歡險些從座椅上跳起來,想到自己的行蹤他全都瞭若指掌,她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,這比他跟蹤她還令她無法忍受。他眼蹤她,她有的是辦法甩掉他,可是在她身上裝追蹤器,那自己不管到何處都有可能被他找到!
  
  「是的。」風衛海微點頭。
  
  她咬著下唇,實在不敢相信,怒火在心底延燒。
  
  「你是什麼時候把追蹤器裝在我身上?」她的小臉緊繃,雙手緊握成拳。
  
  聽這冷颼颼的語氣,風衛海再笨也聽得出來她在生氣。他沉默了會兒,最後還是老實回答她的問題。
  
  「在我和妳一開始接觸時,就命人偷偷在妳的手機裡裝上追蹤器。」
  
  一開始?傾歡瞪大眼睛,心中像有把烈火在燃燒。
  
  「停車!」她大喊。
  
  光想到一開始他就掌握她的行蹤,她有種隱私權被嚴重侵犯的感覺,難怪有段日子不見他出現,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在他的掌握之中,那時候她還眼巴巴希望他能夠出現!真是氣死人了!
  
  風衛海並未依她的話停車,仍然往前行。
  
  「我要下車。」這一次傾歡提高了音量,神情固執。
  
  「妳到底在氣些什麼?」他開口問道:「我跟蹤妳,也不見妳發這麼大的脾氣,為什麼我在妳身上裝追蹤器就惹得妳不悅?」
  
  「因為我可以忍受被人跟蹤,但是我討厭不管去到哪都被人完全掌握。」而且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,更加令她無法忍受。
  
  「這有什麼分別嗎?」風衛海實在不瞭解這之間的差別在哪裡,困惑的目光瞥向她。
  
  「有,就是我喜不喜歡。」她任性地道。
  
  風衛海望著她悶悶不樂的臉,發覺她沒有再戴著那張嬌弱、楚楚可憐的面具,從她眼底燃燒的怒火和噘得半天高的紅唇,顯示她真的在生氣。
  
  他遲疑了會兒,最後淡淡的問道:「要怎麼樣才能讓妳消氣?」
  
  「讓我下車。」她依然堅持。
  
  風衛海皺起眉頭,迅速望了她一眼,沉默不語。
  
  「你聽不懂我的話嗎?讓、我、下、車!」傾歡拉高嗓子,在他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道。
  
  話才說完,突然間砰的一聲,車後面傳來一聲巨響,傾歡的腦袋差一點撞上前方的擋風玻璃。
  
  「怎麼回事?」
  
  傾歡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發生什麼狀況,而身旁的風衛海臉色變得相當凝重,眼神直視著前方和後照鏡,方向盤順報往旁邊一轉,躲過後面另一輛車子的追撞。
  
  她從車門前方的後視鏡望去,看到後面有三部深色轎車尾隨在後,接著有兩部車子漸漸從後面包抄過來。
  
  「如果你們不想死,就給我停車!」來到他們車旁的轎車後座的窗戶降下,藍至豪兇惡的臉孔陡然出現在他們面前,朝他們威脅道。
  
  「傻瓜才會停車!」傾歡向他扮了個鬼臉,不顧藍至豪明顯呆住的表情,她立刻回頭朝風衛海大喊,「開快點,後頭那些人就要追上來了!」
  
  風衛海笑了出來,比起偽裝成清純無辜、惹人憐的模樣,他更喜歡她此時的朝氣蓬勃,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她的真性情,讓人不由得會心一笑。
  
  「妳剛才不是喊著要下車嗎?」
  
  「此一時彼一時,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,我哪敢現在就下車,你是在損我嗎?」她扁著紅唇,表情微怒,給他一記凌厲的目光。
  
  「那坐好吧。」
  
  接著風衛海用力踩下油門,車子如箭般飛射出去。
  
  四部車子開始在馬路上追逐,後面三輛車子依舊不死心的在後尾隨,不時可以聽到他們的咒罵聲。
  
  傾歡臉色發白的看著前方,就在車子險些要撞上前方車尾的一瞬間,風衛海輕鬆自如的操控著方向盤,將車子換個車道,險象環生。
  
  她只覺得手腳冰冷,好幾次心臟差一點就被嚇停了,身子微微輕顫,但是卻不敢閉上眼睛,她怕自己要是一閉上眼,就再也看不到這個世間了。
  
  「小心!」後面的車子包抄過來,系接著從旁邊撞向他們,傾歡尖叫提醒。
  
  「該死。」衝力使得風衛海手上的方向盤一偏,整部車子偏往旁邊的車道。
  
  她瞪大眼睛,眼看著就要撞上旁邊行駛的車子,幸好他及時把方向盤轉了回來,再一次有驚無險。
  
  傾歡鬆口氣,整個人如虛脫般癱在椅子上,可是危險接踵而來,讓她根本來不及喘口氣。
  
  「槍......他有槍!」當她看到一旁的車子從窗口伸出一隻手臂,手上拿著槍,她驚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,小手拚命拍打風衛海的肩膀想吸引他的注意力。
  
  風衛海一邊注視著前方的路況,一邊用眼角餘光注意到一旁車子裡的人已經掏出手槍,他低咒一聲,然後道:「坐好。」
  
  緊接著他方向盤用力一轉,撞向那部車子。
  
  砰的一聲,傾歡被撞得頭昏眼花,當她定神往旁邊一看,槍已從那人手上掉了下來,而且被風衛海的車子這麼一撞,那部車像條蛇一樣歪歪斜斜的行駛,不一會兒已落後他們不少。
  
  「太好了,解決一輛。」傾歡差點大聲歡呼。
  
  風衛海嚴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「妳先別高興得太早,還有兩部車子圍在我們旁邊。」
  
  正說著,一輛車子加快速度竄到他們前方,傾歡見到這種情況,心中升起不安。
  
  「他們要做什麼?」
  
  才說完,前後車子開始對他們夾攻追撞。
  
  「啊!」傾歡尖叫一聲,感覺自己的五腑六髒好像被撞栘了位。「他們......他們到底想幹嘛?」
  
  風衛海冷靜的控制著方向盤,隨著一次又一次劇烈的撞擊,車速明顯的慢下來,他緩緩吐出一口氣,轉過頭看著臉上帶著憂鬱的傾歡。他苦中作樂的挑挑眉,雙唇微微勾起。
  
  「想也知道是想強迫我們停下來。」
  
  「我們有什麼辦法嗎?」她雙手緊捉著他的手臂問。
  
  「有是有,不過沒把握能擺脫他們的追逐。」他的表情又轉為正經,沉思低吟道。
  
  「不管了,試試吧,總比坐以待斃好。」傾歡深吸一口氣,果斷的替他下決定。
  
  風衛海飛快看了她一眼,突然間語出驚人道:「有件事我一定要先告訴妳,我可能愛上妳了。」
  
  「什麼?」
  
  傾歡瞠目結舌,還來不及反應,他就猛踩油門。
  
  「啊!」
  
  「坐好了。」他話才說完,方向盤猛然打向左邊竄出。
  
  緊接著後面那輛車子往前衝撞了上來,另輛車也從旁邊擠,逼得風衛海不得不行駛到對面車道。
  
  剎那間,喇叭聲和煞車聲紛紛響起,夾帶著駕駛人的咒罵聲。
  
  傾歡在一旁心驚膽戰,好幾次只差一點點他們就要和迎面而來的車子撞上,她手捂著眼睛幾乎不敢看,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並沒有預期的車禍發生,她緩緩放下雙手,看到車頭靈巧的閃過對面來的車輛。
  
  她鬆口氣,覺得她這條小命被嚇得魂都飛走了一大半。
  
  然而那些人還是不死心,連一開始被他們甩開的車子也跟了上來,三部車子再次夾攻,其中一部車子的車窗露出藍至豪猙獰的臉孔。
  
  「你們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,識相些,乖乖主動投降吧!」
  
  風衛海看也不看他一眼,冷冷回了他一句,「想要我投降,別作夢了。」
  
  「好,你有膽子!」藍至豪氣得渾身發顫,臉漲成豬肝色,眼神恨恨的瞪向他。「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。」他露出嗜血的笑容,又掏出槍來,槍口指著風衛海的腦袋。
  
  「啊!」傾歡尖叫一聲,對藍至豪狂吼,「要是你膽敢動他一根寒毛,我絕對不會饒過你!」
  
  藍至豪被她一吼,瞠大雙眸,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,簡直不敢相信。這......這是怎麼回事?他印象中那個楚楚可憐、惹人憐愛的小女人跑到哪裡去了?
  
  風衛海見機不可失,加速踩下油門,方向盤一轉,等到藍至豪回過神來,扣下扳機時,子彈只射中後車窗,玻璃頓時碎了一地。
  
  他氣得胡亂開槍,子彈在車身留下一個個的彈孔。
  
  槍聲頻響,風衛海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,見前方是座橋,底下是波光激灩、深不可測的河流,此時他心中有了個決定,手伸過去緊捉住傾歌的柔荑。
  
  他以緊繃低沉的聲音道:「等我大喊一聲的時候,記得屏住呼吸。」
  
  「為什麼?」傾歡瞪大眼睛錯愕的看著他,背脊竄起一股寒意,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。
  
  他沒有回答她,只說了一聲,「捉好了。」
  
  他加快速度,車子像箭矢般飛射出去,緊接著撞上橋邊的護欄,往水面墜了下去。
  
  傾歡放聲尖叫,她沒想到他會置之死地而後生。
  
  她看著閃著銀色光芒的河面離他們越來越近,腦海幾乎一片空白,然後聽到風衛海在她耳邊大喊。
  
  「就是現在!」
  
  傾歡下意識屏住呼吸,接著是一股沁涼的寒意包圍著她,她瞪大眼睛,後知後覺的心裡喊了聲糟糕,她忘了自己根本不會游泳。
  
  她慌亂的揮動著四肢,感覺空氣一點一滴的被奪走,最後她再也受不了,吐出最後一口氣。
  
  河水灌進她的口鼻,她的意識漸漸模糊,黑暗慢慢籠罩住她,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她只感覺似乎有只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的腰,將她迅速往上帶,然後她便失去了知覺。
作者: nanako42    時間: 2011-4-11 07:37 PM

第十章
  
  一根根熾熱的火把燃亮了整個天空,人聲鼎沸,眾多人環繞在一間小木屋外。手上都拿著銀製的武器,虎視耽耽的注意著屋內的情形。
  
  「裡頭的怪物給我滾出來!」一名大漢站了出來,對屋內大喊。
  
  「對,滾出來!」眾人聲聲附和。
  
  可是屋內靜悄悄的,彷彿他們口中的怪物不存在似的。
  
 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,屋外的人等得不耐煩,恐懼以及害怕使得他們每一張臉孔都變得扭曲。
  
  站在前頭的大漢耐心已用罄,猙獰的臉孔隱約透露出殺氣.
  
  「你不出來沒關係,但是小心你的女人就要成為你的代罪羔羊了。」大漢轉過頭對村民們道:「把那個女人帶過來。」
  
  兩個壯碩的大漢一左一右的押著一個嬌小的女子走過來,在兩個大漢的推拉下,她跌跌撞撞的走到人群前。
  
  她美麗的臉龐滿是倔強,蔚藍如海的雙眸瞪著那名大漢,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道:「你會有報應的。」
  
  大漢哈哈大笑,伸手扣住她的下顎,憤恨的目光凝視她的小臉,心中充滿憤慨。
  
  「會有報應的人是妳吧,竟與那個怪物私通。為什麼?難道我不夠好嗎?妳選的人為什麼不是我,而是那個怪物?」
  
  大漢臉孔猙獰,像地獄裡的惡魔,望向她的眼神充滿了痛苦與掙扎,一想到她的純真不再,成了屋裡怪物的女人,怒火不由得竄得更高。
  
  「不准說他是怪物,你根本無法理解他的好,我只愛他一個人,我愛他。」小紅帽揚起甜蜜的笑,仰起下巴注視著他。
  
  大漢甩了她一巴掌,清脆的巴掌聲響起。
  
  「妳這個不檢點的女人,妳愛的不是人,而是一個怪物!」
  
  他氣,氣她竟然說他不如那怪物,也不想想他這些年來是怎麼對她的,她心中卻沒有他,只有才認識不久的怪物,這股怨氣教他怎麼嚥得下去。
  
  臉頰傳來灼熱的刺痛感,可是小紅帽不在乎,心裡只惦記著屋內的人,期盼他絕對不要走出來,可是事與願違,門打了開來,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出現在門口。
  
  他以命令的口吻道:「我不准你傷害她。」
  
  他一雙銳利冰冷的金眸冷冷的掃向眾人,可是看到情人時,他眼中充滿戀戀不捨和心疼。
  
  「笨蛋,你待在屋內就好,為什麼要走出來?」小紅帽猛搖頭,明知道他一走出來可能即將面對的命運,為什麼他還要冒險?
  
  他沉靜的雙眸凝視著深愛的女人,臉上露出深情的笑。
  
  「我不能棄我最心愛的女人於不顧。」
  
  淡淡的一句話顯示出她對他的重要性,小紅帽聞言頓時紅了眼眶。
  
  「傻瓜。」她扁著小嘴嗔道,心中的甜蜜旁人無法體會。喜悅表現在她臉上,有他這句話,她已經很滿足了。
  
  兩人交纏的視線彷彿整個天地之間只容得下彼此,從對方的眼裡,他們看到赤裸棵的愛意,旁人完全無法進入他們的世界。
  
  一旁的彪形大漢看了十分不是滋味,他從不曾得到小紅帽如此深情的眼神,醋意和嫉妒蒙蔽他的雙眼,內心被仇恨所掩蓋,他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,將兩人的注意力給拉回。
  
  「哈哈哈......你這只縮頭烏龜終於給我滾出來了,現在乖乖的束手就擒,要不然你的心上人就沒命活。」
  
  說著,鋒利的刀刃被架在小紅帽雪白纖細的頸子上,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鋒冷的光芒。
  
  他倒抽口氣,冰冷的目光像把箭矢射向大漢。
  
  「我不准你傷她一根寒毛。」
  
  「哈!你都自身難保了,還想維護她。我告訴你,她犯了私通的罪,只有我能救得了她,只要你求我,我說不定會善心大發饒她一命。」大漢得意地道,想到不可一世的狼人跪在他面前求饒,他心中不禁充滿興奮與優越感。
  
  「這是你說的,可是要說到做到。」他的眼神傲黯,為了救心愛的女人,他情願拋棄自尊,只為求換得她一命。
  
  「不!我不值得你這麼做!」
  
  她吶喊著,看他雙腳跪了下來,她心痛不已,貝齒咬著下唇,舌尖嘗到血腥味,喉嚨湧起苦澀,忍不住哽咽。
  
  「不,我覺得一切都值得。」他遞給她溫柔的笑意和堅定的眼神。
  
  這樣的深情與溫柔,惹得她淚水滂沱。
  
  上天為什麼這樣戲弄人,讓她愛上了他,兩人卻不能相守。
  
  大漢笑了起來,笑得極為快意。
  
  「哈哈哈,沒想到我隨便一句話你就信,還跪地求饒。哈!真是大快人心,不過我告訴你,就算你求我也沒有用,這女人已經懷了你的孩子,大伙已經決定燒死她。」
  
  「什麼?」他愕然看向眼中佈滿霧氣的小紅帽。
  
  見她輕輕點頭,他從地上站了起來,身體開始起變化,以粗啞的聲音道:「這樣的話我更不能讓她死。」
  
  村民們看到他開始變身為狼人,頓時慌亂成一團。
  
  大漢額頭上佈滿了冷汗,指揮著村民。「大家快點上,快點把這怪物給殺了!」
  
  頓時打殺與金屬的撞擊聲響遍了整個天地間。
  
  「不!」血染紅了小紅帽的雙眼,她發出淒然的哀鳴......
  
  「我求你為了我活下去......」女子的哭泣聲不斷。
  
  「對不起......」男人虛弱的懇求她的原諒,他臉上浮起一抹淒然的笑,伸出滿是鮮血的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。
  
  「妳要活下去,為了我,還有我們的孩子......」
  
  男子漸漸無力的聲音輕揚在風中,最後消失。
  
  「不!我不要,你死了,我真的沒辦法活下去,我求你,求求你一定要撐下去!」淚水滴了下來,落在他的臉頰上,看著他的氣息慢慢轉弱,她心如刀割,痛得幾乎無法呼吸。
  
  她看著他慢慢沒了呼吸,身體逐漸變冷,她仰頭大聲吶喊。
  
  「天啊!我什麼都不要,求你讓他回到我身邊!」
  
  可是她所盼望的奇跡還是沒有出現,她將柔軟的唇瓣印上他冰冷的雙唇,淚水流進他的嘴裡。
  
  我發誓,來世我一定會找到你,你會看到截然不同的我,再也不會有人拆散我們倆。」她喃喃輕語,舉起他的大掌,與他十指相扣。
  
  誓言在空中飄散,不斷的迴盪、迴盪......
  
  傾歡陡然睜開眼睛,淚水盈滿眼眶,輕輕一眨眼,珍珠般的淚水從臉頰滑落。
  
  這個夢代表什麼意思?是有關她與風衛海的前世嗎?既是如此,為什麼只有她一人記得,他卻像沒有任何反應呢?
  
  傾歡心中五味雜陳。還是因為她愛得比他深,所以她才會作這個夢?要是這樣的話,那多不公平啊。
  
  她噘超小嘴,淚水止不住的拚命往下掉。
  
  「妳在哭什麼?」熟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。
  
  傾歡眨著眼睫,無言的看著他,心想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,為何她一點感覺也沒有?
  
  風衛海看著她,不明白為何她一睡醒眼淚就落個不停,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,恍然大悟,臉上緊繃的線條變得柔和,手指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,有些彆扭的安慰她。
  
  「好了,妳別哭了。只不過是喝了幾口水,有什麼好哭的,妳現在人不是好好的待在床上嗎?」
  
  「我才不是哭這個。」她嬌嗔的白了他一眼,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  
  「那妳哭什麼?」他凝視著她蒼白的小臉,手指輕輕拂過她的髮梢,將落下的髮絲塞到她耳後。
  
  這樣自然而然的動作讓傾歡感到喜孜孜,嘴角甜蜜的微彎。
  
  「妳又哭又笑的到底是怎麼回事?難不成還在發燒?」他的手放到她的額頭上,眉頭攢了起來。「燒明明退了。」
  
  傾歡眨眨眼,「我有發燒?」
  
  怎麼她這個當事人一點都不曉得?
  
  「沒錯,燒到三十九度,昏迷了兩天兩夜。」看她一切正常,並沒有什麼後遺症,他鬆了口氣。
  
  「那是誰照顧我的?」她問,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一徑的沉默。
  
  傾歡不明白,「你怎麼不說話?」她歪著頭,看見他的臉慢慢漲紅,她瞪大眼睛突然間恍然大悟。
  
  「是你?」
  
  「是我又怎麼樣?不行嗎?」他開口粗聲粗氣道,掩飾飛上臉頰的紅潮。
  
  傾歡紅著臉搖搖頭,露出嫵媚的笑容。
  
  「不,我很高興。」
  
  風衛海看著她動人的笑顏,突然有股衝動想將她攬在懷中,狠狠將她吻個夠,這慾望來得如此快,他得緊握雙拳才得以控制自己,他暗暗做了幾個深呼吸,換個話題。
  
  「對了,妳可以回去了。」
  
  傾歡猛然抬起頭,「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」
  
  她小臉往下沉,他和她之間還沒個結果,他就要趕她回去了是嗎?
  
  風衛海看著她微怒的小臉,不懂她在氣什麼,果然是女人心,海底針。「我的任務已經完成,妳也安全了,妳不回去待在這幹嘛?」
  
  「你的任務什麼時候完成的,我怎麼不知道?」傾歡心慌了起來,她一點都不想回去呀。
  
  「就在妳昏睡的那兩天。我們要找的人就是藍至豪。」
  
  「是他?」她一臉詫異。
  
  「沒錯,他名叫格爾斯,是個大毒梟,我們想要逮住他,但在台灣他用他的真名活動,我們查不到他的行蹤,只聽說他在妳身旁出沒......」
  
  「所以你才跟蹤我?」傾歡挑挑眉,終於瞭解事情的始末。
  
  不過事情已經結束,這麼說,以後她再也見不到他囉。
  
  想到這,她不禁驚慌失措。
  
  不!她不要,她絕對不要放棄他,不管用什麼方法,她一定要讓他愛上自己。
  
  傾歡在心中下了決定,仰起頭,直截了當扔下一句話。
  
  「你說你愛我是不是真的?」
  
  風衛海的身子頓時僵住,他沒想到她會問得如此直接,看著她執意要得到答案的眼眸,他不答反問。
  
  「我得先明白妳到底看上我哪一點。」
  
  「我也不知道,你明明討人厭,老愛板著那張死人臉給我看,動不動就諷刺我,可是很怪的,我就是愛上了你,也許愛情本來就沒什麼道理吧。」傾歡聳聳肩道。
  
  「這麼說的話是委屈妳囉。」他瞇起雙眼,皮笑肉不笑的說。
  
  完蛋了,他生氣了。傾歡眼珠子轉了轉,立刻見風轉舵,乾笑了聲。
  
  「還好啦,反正我的脾氣也不好,畢竟人不是十全十美的。」
  
  「是呀,我也很懷疑自己怎麼會愛上妳這個虛偽、愛裝可憐的小鬼,被人抓到還死皮賴臉不肯承認,理直氣壯得讓人想抓起來痛扁一頓。」
  
  「你說什麼?」美麗的眼睛燃起怒火,她整個人跳起來。
  
  當她怒氣沖沖的要與他算帳時,他的一句話將她滿腔的怒火澆熄。
  
  「我愛妳。」他眼中有著淡淡的笑意。
  
  「你......」傾歡說不出話來,最後扁著小嘴悻悻然的道:「你好奸詐。」竟用一句「我愛妳」堵她的嘴,讓她的怒氣一下子煙消雲散。
  
  她怎麼可以這樣就認輸呢?眼波流轉間,她想到一個好主意。
  
  「你過來一下。」她向他勾勾手指頭。
  
  「幹嘛?」風衛海挑眉,覺得事情有詐。
  
  她歪著小腦袋,一臉無辜的表情,水漾的雙眸眨呀眨的好像會說話。
  
  「你過來嘛,我也有句話要告訴你。」
  
  風南海眼神閃過一抹懷疑,儘管他覺得有異,還是乖乖靠了過去,想要瞧瞧她玩什麼花招。
  
  「我告訴你喔......」
  
  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,柔美的嗓音勾起他的慾火。
  
  風衛海眼神變得深邃,呼吸下知不覺變得急促。
  
  傾歡眼裡迅速閃過一抹光芒,接著深吸一口氣,在他耳邊大吼,「你是個大笨蛋,被我騙了!」
  
  震耳欲聾的嗓音震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他咬牙切齒的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。
  
  「衛、傾、歡,妳完了--」他伸手準備逮人。
  
  「啊!」
  
  傾歡見他臉色不對,嚇得準備腳底抹油落跑,可惜動作不夠快,被他一把捉住。
  
  「殺人啦!救命啊!」
  
  望著他鐵青的臉孔,她心想小命休矣,沒想到他的處罰卻是用唇堵住她嚷嚷不停的小嘴。
  
  嗯,這種處罰倒不錯......


  【全書完】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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